主事江昼, 不到半月被弹劾了十次。
八次与祈平郡主有关,还有两次,一次是他在骑马上值途中吃糖葫芦, 影响市容,另一次是在元日夜里当街纵马。
不为人知的是, 糖葫芦是郡主给的,之所以会纵马亦是为了郡主。
昨夜年三十,宫里有宴, 归来的本就晚, 白榆又守岁到子夜才睡下,今日若非又有元日宴,她当真是想抱着软被整日不起。
被清风拖拉硬拽才爬下床,坐在镜前仍在打瞌睡。
“小娘子清醒些吧,一会宫里的梳头娘子就该来了。”
“卯时都不到呢。”白榆哼哼唧唧,仍旧未睁眼。
“小娘子, ”明月从外头打水进屋, 语气轻快,“猜猜今日放在竹篮中的是什么花?”
“桃花?”白榆终于睁开一只眼。
“是玉兰啦!”明月笑着放下水盆, 拿帕子绞了水递给白榆。
这时节除了养种园的暖房, 哪里来得桃花,听说今春第一枝桃花已经开了,但那都是供给宫里的。
她刚刚已经去瞧过竹篮,这会子天都未亮,竹篮中就已放着一枝粉白色的玉兰。
玉兰最容易氧化,这朵瞧着就是刚摘下的,还带着水珠,定是摘下后就急跑着来赠花。
也不知这位不知名赠花郎君到底是何许人, 每每天不亮就折花相赠。
白榆接过帕子擦脸,“去将玉兰拿进来,再将昨日宫宴带回的桃花酥,还有糖串放进篮子里去。”
但无论这赠花郎是何人,郡主明显是喜欢的。 网?阯?F?a?布?Y?e??????????ě?n?????Ⅱ???????????
不然也不能投桃报李啊。
等明月拿着玉兰回来,屋顶处传来细微的瓦片踩动声,白榆又说道:“今日要出去一整日,叫冯嬷嬷别忘了喂小黑猫。”
“还有,将罗珠的自画像以及那件狐裘,一并送去邢妖司给江主事,就说这画他用得到。”
“是。”明月应声出门去做事,她还特意去瞧了眼院中挂在榆树上的竹篮,刚放上的糖串和桃花酥已然不见踪影。
屋内,等明月的脚步声渐远,清风轻声说道:“小娘子不该同江主事走得这般近,长公主殿下掌握玉京所在之事,京中几方势力都已知晓,也都在传藏有玉京地址的锦盒在娘子你手中,眼下只等琞王回京,那赠花郎君还有那江主事保不齐都是冲着这来的,娘子有孕在身还是小心为上。”
白榆淡淡说道:“他不至于为了个不知真假的锦盒,丧心病狂到杀亲子。”
“啊?”小情报员清风也难得有被消息震惊的时候,“江主事是姑爷?还是赠花郎君是姑爷?”
白榆不再答她,“去喊一声我师姐。”
郡主不想说的事,谁也难左右,清风无法,只得出门去喊人。
然而等宫里的梳头娘子来了又去后,陆宸安才出现,她今日心里不安,从白榆的饮食到穿着无不检查数遍。
“车马我已经检查过了,马车内的炭火和香料也是我亲自放的,没有问题。”
她说着话跨进屋,见到穿戴好的白榆,咦了声,“今日这衣服和上回天寿节的不同,衣上珍珠更多了。”
清风回道:“此次有教坊司的人伴舞,衣服是搭配的,是江南织造院新上供的罗绢所制。”
陆宸安点头,凑近白榆仔细绕着她走了一圈,亲自给她披上斗篷系了绳结,确认无误才准她出门。
她自己也换了女使的装扮跟在她身旁,往点珍池去。
皇帝在点珍池设元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