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破茧之途,晋升之道(感谢那年哪时打赏的盟主)
发现有潜力晋升规则的特殊道具,栗正顿时来了兴趣。
但也只是兴趣。
山谷底部的「血石熔炉」附近有大量缝合体,以及血石熔炉锻造出来的「邪蛊战士」在活动。
其中缝合体的狩猎等级普遍在80级-130级左右。
邪蛊战士虽然有着较为纯净的躯体,是邪蛊虫族未来的生命载体,但现阶段的生命等级都在50左右。
还都是测试版本。
每一批次的血肉铸造,都是一次生命结构的优化。
邪蛊虫族想要用这种方式,打造出最完美的生命形态。
虽然没法吃下规则,但栗正已经在这里打上了一个地图标记,等有实力了怎麽也得来碰一碰。
狩猎任务还未结束。
他果断撤离血石熔炉所在地区,往周边地区探索。
狩猎丶战斗丶恢复接下来数日,栗正都在狩猎与转场中度过。
但他的一系列狩猎行为也引起了邪蛊虫族的关注,虫王操控下,前来围堵的缝合体数量越来越多。
栗正逐渐感觉到了吃力。
就在他准备撤离这片区域,前往边缘区域减缓狩猎的速度时,天空传来破风声。
猛地扭头看向天空,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只造型霸气的巨大缝合体正激射而来。
它有三颗脑袋,左侧是逆潮老兵怒目圆睁的腐首,右侧是慈心族祭司的头颅,正中那颗却是完全由血晶雕琢而成的主体首级,十二根脊椎如孔雀开屏般在背后展开,每节骨缝都探出带着倒刺的螯肢。
躯干像是把数十个不同种族的强者躯体粗暴熔铸而成,肌肉纹理间流淌着液态血色精华。
轰!
怪物落地时,整片山谷都为之一震。
它没有立即进攻,而是用六只不同颜色的眼珠同时锁定栗正,被血晶包裹的声带振动出金属摩擦般的话语:
「你——很——完整,我们需要你。」
「要你妈!」
罡气附体下的栗正回应是暴起一拳。
罡风在拳锋凝聚成钻头状的漩涡,结结实实轰在缝合体腹部。
足以轻松击穿城墙的力量,却只让这具缝合体后退了小半步,液态的外壳在受击处形成完美的缓冲涟漪,甚至反过来包裹住了栗正的拳头。
咔擦!
缝合体的胸腔突然裂开,露出里面齿轮状旋转的骨锯。
栗正抽手的瞬间,恐怖的力量压下,大地猛地一震,轰然下沉一截。
这时,怪物背后螯肢已如暴雨般刺来。
每根鳌肢尖端都闪烁着不同属性的能量。
雷电丶寒冰丶毒雾.——战斗中就像把上百种杀戮技艺塞进了同一具躯体。
栗正丝毫不惧,战意命魂特性激活。
顿时罡气狂暴运转,抬手便是附带暴击特性的一拳轰出。
轰!
两道身影同时后退。
栗正也在这时开启解析扫去。
发现对方的等级竟然有117级,但完全有实力一战。
虽然还未回过老家开启「暴君法相」功能,但他对自己的战力有过评估,大概在120
狩猎等级左右。
这时缝合体再度袭来。
栗正果断迎上,符文武器化作金色拳套,拳锋与缝合体的骨刃对撞。
爆开的冲击波将方圆万米的岩壁震出蛛网般的裂痕。
右臂肌肉虬结,罡气如沸腾的岩浆般在经脉中奔涌,每一拳轰出都带着龙吟般的破空声。
「杀。」
两年的艰苦训练,从食堂里的地痞斗殴,到后续战争搏杀术的修行。
正面对抗,向来是他擅长的领域。
他旋身一记鞭腿扫向缝合体的头颅,腿风撕裂空气,在血雾中划出一道轨迹。
缝合体三颗头颅同时后仰,血晶头颅的眼窝中骤然迸发猩红射线,与栗正的腿罡对撞C
轰隆!
刺目的光芒炸开,栗正被反震力掀飞,半空中拧身调整姿态,双脚在岩壁上犁出两道焦黑沟壑。
可还未等他落地,地面突然爆裂,又一具缝合体突然破土而出。
这一具比先前更加狰狞,它的躯干由不同凶兽残躯拼接,脊背上延伸出六条布满倒刺的触须,末端都嵌着一颗仍在转动的眼珠。
它直接张开巨口,一道浓缩到极致的腐蚀性能量炮轰然袭来。
栗正瞳孔骤缩,双掌交叠,罡气在身前凝结成一面厚重的血盾。
能量炮撞上气盾的刹那,他的靴底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沟,整条手臂的皮肤都被震裂,鲜血顺着手腕滴落。
「还有?!」
就在这时,又一只缝合体从天而降。
这一具身形纤细,却散发着恐怖的精神灵压,解析扫去,这是一只由数名灵修者残躯拼合而成的缝合体。
狩猎等级达到了135级。
它的指尖缠绕着符咒般的幽蓝丝线,抬手便是一道禁锢灵威压下。
栗正暴吼一声,战意命魂燃烧到极致,数倍增幅下的罡气化作赤红烈焰,硬生生抗住阵法的束缚。
他猛地踏碎地面,身形如炮弹般冲向最近的缝合体,拳丶肘丶膝丶肩,每一寸躯体都化作杀戮兵器,每一次碰撞都炸开大蓬血雾。
一轮狂暴的攻势,硬是将挡路的缝合体击溃。
但敌人太多了。
第四具丶第五具——越来越多的缝合体从不同方向现身,它们不急于强攻,而是像一张逐渐收紧的大网,一步步压缩栗正的闪避空间。
当栗正轰碎第三具缝合体的头颅时,一根泛着幽光的骨刺从背后贯穿了他的肩膀。
在直播间玩家的惊呼弹幕中,栗正瞬间感觉到麻痹感蔓延全身。
低头看去,骨刺正被抽离,而四周的缝合体全部停下了动作。
它们静静注视着他,像是在评估一件完美的进化素材。
栗正咧嘴,染血的牙齿森然一笑:
「你们摊上事了。」
下一秒,他的意识被黑暗吞没。
彻底昏迷前,他只有一个想法,得作弊找金币商会想办法把自己传送回来。
继续未完成的试炼任务。
不知过了多久,当栗正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被束缚在一片血色汪洋中,无法动弹分毫。
唤出功能面板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过去半天。
他有些懵。
自己这是被囚禁了?
心中疑惑的他看了眼直播间弹幕,随后抬头看向悬浮在身边的指引水球:
「指引哥,我这是成为活体研究对象了?」
面对询问,指引睁开惺松睡眼:
【没错,你是最完美的纯净之躯,是邪蛊虫族最渴望的研究对象,它们希望能够从你身上窥见生命真谛。】
听到这番话,栗正忍不住翻白眼:
「这能成吗?」
【还真能,它们本就距离成功不远了,你是它们突破最后一道门槛的关键。】
「啊,这也行?」
【怎麽不行,玩家的纯净之躯的生命结构本就不设任何检测限制,当年逆潮军团的器官改造就详细研究了你的生命结构,只是逆潮军团根本无法做到将你的纯净之躯应用于现实,器官移植容易,但生命结构的替换需要微观到灵脉粒子层面,逆潮军团根本做不到这种层次的生命替换。】
【但邪蛊虫族不同,它们本就在进行生命重塑的研究,要的就是将自己从虫躯替换至全新的生命体中,你的纯净之躯正是它们想要的完美模版,虽然它们研究不出多少东西,但只要能了解一部分,就能助力它们创造出一种有着无穷成长潜力的新生命。】
【只是,这种创造必然要付出代价,他们无法像玩家这般拥有挑战者体系加持。】
「完蛋,阶下囚了,看来只有解才能脱身了。」
就在栗正准备自解脱身之际,血海忽然剧烈震动。
栗正看不到的外界,邪蛊虫操控下的缝合体好似如燕归巢般从地区的不同方向朝着「血石熔炉」方向奔涌而来。
整片血海瞬间沸腾。
数以亿计的缝合体从峡谷裂缝中涌出,从腐尸堆里爬起,从岩壁阴影中剥离。
前赴后继,如扑火的飞蛾,又如朝圣的信徒,义无反顾地投身血石熔炉。
每一具缝合体的消融,都会让炉中的血光更盛一分。
熔炉表面的古老纹路在此期间逐一亮起,像是一头饥渴的巨兽正在苏醒。
栗正虽被困在血海深处,却仍能感受到令人战栗的生命波动。
「这又是怎麽了?」
【通过对你的研究,邪蛊虫族正式跨过了最后的生命枷锁,现在准备进入实验阶段,代价是以全族为养料,塑造出那个它们理想中的完美之躯,而这个躯体承载的将是所有邪蛊虫的意识融合,往后不再是集群意识,而是一个独立的自我意识。】
「不实验一下,这也太莽了吧。」
【在你未曾注视的过往,邪蛊虫族已经等待了太久,你是它们期盼中的机缘。】
听到这番话,栗正语塞。
向来是他们玩家在外寻找机缘,却没想到身为玩家的自己还能是其他种族的机缘。
此时血石熔炉中央,一道模糊的身影正在成形。
它汲取着亿万缝合体最精华的部分,所有材质都在血石的熔炼下不断提纯丶糅合丶升华,成为它的一部分。
渐渐地,炉中传出了心跳声。
就像雨滴落在湖面。
随后越来越重,如战鼓擂动,又似雷霆轰鸣。
直到整座山谷都开始随着这个节奏震颤。
咚!咚!咚!
越来越多的缝合体跃入熔炉,化作最后养料,血光冲天而起,将云层染成赤红。
在那片猩红天幕下,一道类人形态的身影,缓缓睁开了迷茫的眼眸。
「我——是谁。」
刹那间,亿万个声音在它的脑海中同步响起。
编织出独属于新生命的集群记忆。
以及,一段攀登巅峰的故事。
记忆信息越来越多,类人形态的新生命再度闭上眼眸,刹那间记忆画面如洪流般涌现C
无数声音在脑海中回响。
我是谁?
在那快被遗忘的古老小世界,我们的先祖是最卑贱的蛆虫。
世界昏暗腐臭,浓稠的瘴气如永不消散的阴霾,笼罩着每一寸土地。
贫瘠的资源,却是各方势力争夺的美食。
大地被腐尸层覆盖,那是连年不休的战争遗留的生命残骸。
每一块腐肉丶每一根白骨,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却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温床。
我们在腐尸的褶皱里艰难地扭动身躯,躲避着随时可能带来毁灭的能量冲击波,或是其他凶猛猎食者的突袭。
虽然这个世界多的是腐烂的尸骸,却也是需要通过竞争来获取的资源。
那些体型巨大的腐肉魔怪,以吞噬一切物质为生,它们所到之处,腐液飞溅,我们的族人被成群碾碎,还有寄生在白骨中的骨灵,它们以吞噬骨头获取力量,会操控着白骨向我们发起攻击,一旦被它们的白骨触须缠住,我们便会瞬间被吸乾生机——。
这个世界,我们处在最底层。
食物极度匮乏下,为了一口带血的骨渣,同族之间常常爆发残酷厮杀,用那稚嫩脆弱的牙齿,撕扯着彼此躯体。
直到有一天,一只先祖在啃食一块奇异晶体时,突然觉醒了灵智。
它感受到了自我的存在,也意识到我们这一族的悲惨处境。
「我们为什麽不能像它们一样,成为吞噬它族的掠食者?」
它向自己,乃至这个世界发出了询问,随之而来的是对自身命运不公的愤怒。
正是这一声询问,开启了我们邪蛊虫族的崭新未来。
从那时起,我们踏上了一条无止境的攀登道路。
我们直面凶残的竞争者,不断进化,最终杀穿腐肉层,终于来到地表。
却发现外面的世界远比想像中庞杂,并非只有沉溺腐臭的存在。
遇到的第一个对手,便差点令我们灭族。
这是一个名叫「晶化藤族」的势力。
它们不依靠血肉存活,而是以生命能量为食,还能分泌出一种结晶化的毒液。
每当它们出现,整片区域的草木都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那是能量被强行抽离的徵兆。
我们的族人一旦被藤蔓缠住,甲壳会在瞬间结晶碎裂,体内体液被吸成透明的晶块,最后只剩下一层轻飘飘的空壳,被风一吹就散。
还有「鸣沙族」。
它们的身体就像是流动的金沙构成,平日里潜伏在乾涸的河床下,一旦感知到活物便会化作沙暴席卷而来。
沙粒摩擦的轰鸣能震碎我们的意识,被卷入其中的族人会被千万粒金沙研磨成粉末,连甲壳的碎片都不会留下。
最可怕的是,它们能释放一种无形的诱惑声波,让无数族人一步步走进死亡陷阱。
面对这些强大的敌人,我们死伤惨重。
在一次次近乎灭族的挣扎中,我们学会了更加团结。
利用腐肉下隐藏的地道进行游击,用从魔怪身上掉落的尖刺制作武器,用收集来的腐液炼制出能短暂麻痹敌人的毒药。
我们的生命形态也为了适应战争而不断进化。
每一次胜利,都伴随着无数族人的牺牲,但我们渴望摆脱底层困境的念头却愈发坚定。
既然踏上了这条道路,那便要一直到顶峰。
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成为老祖宗口中食物链顶端的吞噬者,不再为安全发愁。
那段攀登之路,有着无穷无尽的敌人,我们踩着同族的尸骸往上爬。
每一代都是下一代的踏脚石,也是后来者脚下唯一的进化支点。
这是一段撕心裂肺的进化史。
为了在晶化藤族的毒液中存活,我们啃食带有抗毒基因的腐草,看着同族的躯体在痉挛中膨胀丶爆裂,绿色的汁液溅在岩壁上—直至幸存者的甲壳渗出淡淡绿意,那是毒素在体内沉淀出的铠甲。
从此我们的螯肢末端开始分泌能中和结晶毒液的物质,这也成了我们战胜晶化藤族的武器。
为了抵御鸣沙族的诱惑声波,我们学会了将甲壳共振频率调整到特定波段。
无数族人在共振进化实验中意识崩解,有的甲壳在高频振动中自行碎裂,有的触须僵直如枯枝,最终族群的听觉系统进化出了「声波过滤」的能力。
为了解决混乱的族群控制体系,我们进化出了可以承载所有族人想法的集群精神网络。
当我们战胜这些强敌,却发现挑战仍未结束。
每当跨过一个强敌,又会有更强大的势力登场。
在成为那个地区的最强势力时,迎接我们的是「高等智慧生灵」的挑战。
他们比我们更聪明。
这也是我们第一次知晓,原来智慧也可以是武器。
我们的进化依赖基因里的记忆碎片,而他们的进化依赖传承,会将知识写在纸张,或是刻在信息晶石上。
还能够通过语言将几代人的智慧传递给后代。
一个年轻的智慧生灵,刚走出族地就能运用祖辈留下的陷阱机关,而我们需要牺牲无数族人才能换来一点生存经验。
与他们相比,我们太弱了。
但攀登巅峰的道路,我们从未有过放弃。
既然无法在智慧上进行抗衡,那便进化出绝对碾压的力量。
无休对抗中,族群的发展陷入死亡漩涡,再度面临灭族危机族群内部分成不同的方向进化,只为寻找到一条可以战胜对手的道路。
直至一位虫王提出的「寄生论」,用强敌的力量去打败强敌。
第一批尝试者付出了惨痛代价。
族人在宿主血肉里被免疫系统碾碎,根本无法有效寄生。
但在不断尝试中,我们还是找到了寄生诀窍。
我们学会了寄生在神经系统的缝隙里,像藤蔓缠上树干那样,借用宿主的躯体行动。
当第一个被寄生的智慧生灵举起自己的长弓,射出的箭却精准命中了同族的心脏时,我们第一次在智慧生灵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原来,对高等智慧生灵而言,情绪是比疼痛更锋利的武器。
进化在往后的厮杀岁月中加速。
我们不再执着于锻造更坚硬甲壳,为了更好的寄生,让自己变得细如发丝,能够轻易穿透皮肤丶骨骼,乃至盔甲缝隙。
被寄生的宿主会保留完整的记忆与技能,却会在关键时刻被我们的意识操控,就像牵线的木偶。
悄无声息的渗透计划正在酝酿。
他们眼中的挚友,前一秒还在一起笑谈未来,下一秒就会将淬毒的匕首刺进他们的脑袋里。
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会带着整个族群走进我们设下的陷阱。
这种「借刀杀人」的战术,比蛮力高效百倍,却也让我们彻底沦为智慧生灵口中的恶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