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
萧屹川一身红色的公服,骑着高头青鬃马,阳光从他身后打过来,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有一个挺拔的金色轮廓。
“自然是要回府。”慕玉婵被阳光晃得眯了眯眼睛:“将军怎么在这?”
萧屹川翻身下马道:“今日只进宫觐见,不必回军营去,已经下值了。正有事找你,听明珠说你来这了,我便直接过来。”
两人一言一语地说着,老掌柜却背心流下了冷汗。
他认得萧屹川的官服,更看得出面前这位姑娘与将军非比寻常的关系。偏偏他最倒霉,这店面是将军府的房产,东家就是将军府。
萧屹川方才已经听到了事情的经过,也无心为难老掌柜,男人的目光转向老掌柜:“你直接将店面退了便是,无需费劲转让,不会扣你银钱。”
老掌柜连连答应,退下了。
萧屹川将马交由铁牛,自己则与慕玉婵一起上了马车。
车夫催马往将军府去。
“将军找我何事?”慕玉婵一边搓这雕花暖手炉,一边看萧屹川的眼睛。
萧屹川习惯性地往矮脚八仙桌下一探,摸出炭火盆来,虽然只有半个时辰的距离,他还是燃上了金丝炭。
车厢内越发暖和,慕玉婵抬手解开大氅的领子,露出细嫩的脖颈。
萧屹川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道:“还记得之前在东流酒庄闹事的那五个大汉么?”
“怎么?他们招认了?真凶是谁?”慕玉婵身子前倾,狐毛大氅顺着肩膀滑下去,一身绣着白芙蓉的金丝小袄平添几分活泼。
她的身子往前够着,模样竟有些像讨食的小野猫。
萧屹川挥散掉脑海中古怪的遐想,点头道:“招了,他们在东流酒庄闹事,确实是被人指使的,不过始作俑者并未以真面目示人,之前他们做交易的时候是在天香楼,隔着帘幕。领头的大汉只听过那人的声音,约么二十多岁的一个男子。”
“天香楼?”慕玉婵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萧屹川不自然地咳了咳:“销金销银的风月之地。”
慕玉婵挑眉“哦”了声:“既然选在那种地方交易,看来是铁了心不想留下什么把柄了。”
“我会派人去查的。”萧屹川加重了“派人”二字,没说自己去查。
只是慕玉婵随意点点头,没有什么反应,对自己丈夫的“保证”看起来无甚在意。
萧屹川薄唇动了动,注意到放在矮脚八仙桌上的金丝楠木盒,盒子里是先前与掌柜的临时契约。
白纸黑字大意写着,今日过来签订正式的转让契。
“怎么不跟我说?一定要隐藏身份过来签契约。”他问。
慕玉婵整理了将军府那么多的账本,一早就知道这间铺子的房产属将军府,若不是实在没有合适的店面,她也不会选择将军府名下的房产。
她用嫁妆置办的产业,还是跟将军府划清界限比较好。不想依仗自己“将军夫人”的名号经营这家店铺。
于是她才隐藏了身份,打算跟老掌柜签订一个正式的转让契约。不曾想,老掌柜为利而变卦,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将军,我开铺子是为了消磨时光,而非赢利,我不缺银钱,也不需要将军府的名头办事。所以这种小事,没有必要惊动你的。”
慕玉婵将那张临时契从萧屹川的指尖抽|出来,折好,重新放回金丝楠木的收纳盒里。
萧屹川的指尖陡然一空,心里也空了一下。
她这摆明了不想与将军府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