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给我拿吃的了?”
纪思榆抿着唇没回,他又出去了一趟,这次回来手里端了杯水,他把水放在安山蓝床头,然后撕开面包袋。
“先吃点垫垫,然后再吃药。”
因为发烧浑身没什么力气,安山蓝从床上坐起来,顺口就把纪思榆拿在手里的面包咬了,他吃得慢,还抬眼观察了下纪思榆的表情,却看见Omega微微潮红的眼角。
在他的记忆里,纪思榆从小就是爱哭鬼,可是长大后的纪思榆很少哭,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纪思榆的眼泪。
他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纪思榆是因为什么哭,只好叹口气把脑袋往Omega肩上靠,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甜心,你这是怎么了?”他一副索菲亚讲话的口气:“怎么好端端这么难过,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
纪思榆脑子反应也快,侧过头,碰到了他滚烫的耳朵跟脸颊,微微愣怔过后,垂着眼低低反驳了句:“我没喊你小名。”
为什么要喊甜心。
“没有吗?”安山蓝从鼻子里哼了声:“你昨晚上喊了。”
昨晚?纪思榆没印象了,有吗?
安山蓝就知道他不记得,明明别的事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个事总忘,他不高兴似的咬了下纪思榆肩膀的衣服,说道:“你把我赶走的时候说的。”
纪思榆此刻不跟他争执这些,Alpha过高的体温从他们触碰的皮肤不断传递,他很轻地拍拍安山蓝的背,让他起来,然后把剩下的面包喂他吃完。
“退烧药吃了以后,你就再睡会儿。”纪思榆趁他不注意揉揉眼睛,说道:“等药效起了就不会太难受,我去趟卫生所,请个假,很快回来。”
“你请假做什么?”
“照顾你。”
安山蓝皱皱眉:“不用,发烧而已,你都说了吃药就行,我在军队发烧还训练呢。”
纪思榆一听他这话,心都提起来,“不休息吗?”
安山蓝无所谓道:“休息影响进度,不需要。”
纪思榆又开始沉默,安山蓝歪着头去看他:“怎么了?”
Omega眼睛变得更湿,对着他摇头,“没,你睡吧。”
“噢。”
纪思榆又把灯关上,关门声也很轻,他连早餐都没吃,戴上帽子跟手套去了卫生所,他花了四十分钟,带着一身寒气风雪回家。
到家第一件事仍旧是换衣服,然后才去厨房稍稍把肚子填饱,最后上楼去了安山蓝房间。
应该是退烧药起效了,Alpha睡得很熟,房间里的苦橙叶味道变得比之前浓一些,纪思榆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安山蓝的手露在外面,手指修长,无力地微微蜷着,纪思榆一开始只敢用指头尖去碰,最后确认自己的掌心的温度慢慢回升,才把那只裸露在外地手捧在手里。
他有些愧疚地把Alpha的手放在自己脸侧,像小猫似的蹭了蹭。
“早知道不让你一个人睡了。”纪思榆瓮声瓮气地自言自语。
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很久,也没打算松开,睡着的安山蓝还算安分,没怎么动,纪思榆想起来自己还带了体温计,可是Alpha没醒,他依旧只能自己去试温度。
手有点麻,感觉不出来什么,他就小心翼翼地把安山蓝的手塞进被子里,然后弯下腰,上半身几乎贴在Alpha胸前,但保留了一点距离,他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去,专心致志地感受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
还是热,像是没怎么退,他眼睛变得很酸,腺体也随着他的情绪而躁动,自己的信息素气味裹挟在空气中的苦橙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