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饮辰的手蓦然顿住,原本就在嘴边的道谢之词也失了声。掌心紧握的玉笛已经由温润变得滚烫,就像他此刻的心。
其实,他原本并不在意盒子里究竟是什么玉器,因为那无论是什么,都是林安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他都会同样地珍重爱惜。
可是此时,当他听到这件礼物的由来与寄意,他忽然就觉得,这世上所有其他玉器,都再也比不上这支玉笛。
“谢,谢谢你……”叶饮辰喃喃道。
林安摆了摆手:“我知道你见过的美玉不可胜计,不过这已是我能拿出的最高规格了,就重在祝福吧!”
叶饮辰仍然有些恍惚,随口问道:“昆山之玉可不便宜,你哪来这么多钱?”
“都是我自己在缎仙谷赚的,可不是用你当初给的盘缠啊。”林安得意道。
叶饮辰喉咙动了动,眼神愈发复杂,低声道:“谢谢你,我真的……真的很喜欢。”
他仍垂眸看着手中玉笛,手指轻轻摩挲,像是抚过至宝,又像是不敢放开的心事。
良久,他终于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眼眸如身畔的河水一般涟漪动荡。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手将玉笛凑到唇边。
清越的笛音随之溢出,伴着夏夜的微风清远流淌。
何处少年吹玉笛,一声夜语弄月弓。
很多年后,所有人都不再是少年,叶饮辰仍然会常常想起这个夜晚。
……
天色将晓,东方尚未泛白。
雾气弥漫在道路两旁,天地之间一片灰濛。
忽然,一阵马蹄声自远而近,沉稳而急促,如鼓点敲响在晨雾深处。
一匹青骢马破雾而来,鬃毛翻飞,铁蹄溅起尘沙。
马背上的人身姿挺拔,风尘满身,然而眉目沉静,气息内敛,任由尘烟扑面,也无法掩去他一身清绝之气。
好似一路清光自雾中劈开,比将起的晨曦更亮。
策马行来,他终于远远望见“石桥城”三个字,模糊伫立在晨雾之中。
然而他的目光却是一转,停在城外一个茶摊之上。
此刻尚是寂寥时分,茶摊根本尚未开张,老板亦不见踪影。可最靠路边的一张桌上,却孤零零放着一壶酒。桌旁坐着一个黑衣男人,正对着酒壶独饮。
男人剑眉星目,面如刀刻,不是沈玉天又是谁?
策马之人轻勒缰绳,凝眸望去,不禁眯了眯眼。片刻后,终是翻身下马,缓步走近。
衣袂随晨风轻拂,似从千山万水中走来,却依旧不染尘埃。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沈玉天手边,蘸着酒水写下的三个字清晰映入眼底——“陌以新”。
“是这样?”沈玉天头也没抬,冰冷道。
“嗯。”陌以新在他对面坐下。
“烂名字。”沈玉天终于转过头,“还是东方既顺口。”
话音未落,他抬手将壶中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