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饮辰不厌其烦的教导下,林安终于给他右手掌的伤口上药包扎,做完后仍不放心,抬眼盯着他,语气带着焦躁:“这样就可以了吗?真没伤到筋骨?”
“如此也就行了。”叶饮辰含糊道,“喂我喝口水。”
林安倒来一杯温水,送到叶饮辰唇边,没好气道:“活该,现成的名医不要,非要口干舌燥来教我。”
叶饮辰将水一饮而尽,重重喘息几声,才勾唇一笑:“比起治伤,我更喜欢看你一面关心我,一面又气得跳脚的模样。”
林安终于再忍不住,将水杯“啪”地拍在桌上,蹙眉叱道:“叶饮辰!为什么你对自己的伤一点都不上心,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叶饮辰沉默片刻,缓缓伸出手,扯开早已处处浸血的白色中衣,让整个上身瞬间暴露在林安面前。
林安一惊,一眼便见他左肩皮开肉绽,血迹淋漓。
然而更加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胸膛、腹部,直到腰际,遍布数不清的伤痕。右胸一道狰狞的剑伤横斜而下,还有右肩、左腹、肋骨下……旧伤新伤交错重叠。
甚至在今天新挨的刀口之下,还隐隐可见从前的疤痕。这些伤一看便知年月已久,却在他身上烙下了永远无法抹去的痕迹。
林安怔在原地,在巨大的震惊下一时失语。
叶饮辰轻笑一声,指向自己右胸那道最狰狞的剑痕,淡淡开口:“这道伤,是我那狼子野心的叔父刺的。
这些鞭痕,是地牢中的拷打。
这个,是后来夜都的三日血战。
还有这里,是再后来的一次暗杀……
后背大概还有一些,我就记不清了。”
林安仍旧没有说话,只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
“看起来……很可怕吧?”叶饮辰问,他的语气随意,仿佛在说旁人的事,唯有手指在膝上轻轻蜷起。
林安摇了摇头:“我说过,无论你经历过什么,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怕你的。”
“还好你也记得。”叶饮辰又笑了。
林安拿纱布沾湿药酒,继续为他清理肩上的刀伤,她的手很稳,声音也很平静:“都说年轻的夜君杀伐果断,短短几年便以雷霆手段震慑住夜国朝堂,原来在这背后,便是这样的一身伤痕。”
她专注看着他骇人的伤口,目光坦然,却带着一丝近乎赞叹的光芒,“你真的,很了不起。”
叶饮辰若无其事的惯常笑容,倏然凝固在脸上。
他以为林安也许会惊骇,会同情,或者——在最美好的想象中,会替他心疼。他想,若这一身狰狞,能博取她一瞬心软,一点怜悯,也算不枉。
可他却从没想过,她会用这样欣赏甚至是钦佩的言语,将他这满身丑陋伤疤,当成耀眼的勋章。
他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只剩下沉默的怔忡,与焕然一新的震动。
“可是,不论受过多少伤,也不能假装不怕疼啊。”林安又道。
叶饮辰愣愣地,仿佛配合一般,“嘶”地喊了声“疼”。
林安嗤笑一声:“现在喊疼也晚了,莫姑娘被你请走,只能是我这个外行来收拾了。”
叶饮辰又沉默片刻,才低声道:“今日的伤,与从前那些都不相同。”
林安动作一顿,点了下头:“今日这几道伤,是我欠你的。”
叶饮辰想了想,道:“后背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