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如同抱着一线希望,租了马车,赶回青萝巷去。
进了家门,顾不上梨绵和醒儿不可思议的眼神,也管不了她们如何瞠目结舌,郦兰心关了房门,立刻开始按照林卦姑的指示动手布置法阵。
等到一切全部完毕,看着顶架高悬铜镜雷符、榻内铃铛红绳交错的景象,久久,一丝苦笑。
她从前,是根本不会接触这些精怪鬼神法术的,子不语怪力乱神,要敬而远之。
可现在,她实在没办法了。
她真的不想再继续做那种离奇诡异,难以自控的梦了。
所以无论什么方法,无论有多荒唐,她都只能试上一试,只要那个假的、坏的林敬,别再进她的梦里,她做什么都行。
做好这一切,郦兰心转身向后,推开了被隔断的里间门。
里头,许渝的灵位静静立着。
重新点了三根香,晃去火苗,插进坛里,闭眼祈求。
…
那梦鬼三四日就来一回,郦兰心做足了准备,绕着床榻,再仔仔细细撒了一圈糯米,而后钻进床榻内,盖好被,在极度的紧张中,不安睡去。
夜深,莲花香块幽幽燃烧着。
宗懔站在床边的糯米圈前,缓抬首,铜镜符咒高悬,帐幔前,还挂着一把小臂长的桃木剑。
定身沉寂许久,冷笑出了声。
帐幔剧烈晃着,伴随着哭闹尖叫。
细红纵横挤压雪脂,勉强撑力匍伏,桃木剑挥下来带着怒气,铃铛不断震响,神智已经半失。
原本悬起的铜镜也被取了下来,就摆在她面容之前。
只要抬头,睁眼,立时就会看见一张极为陌生的,涎泪齐下难以见人的脸。
“本来,我还不想这么快用这个。”幽语似有若无,桃木剑再度从后伸进髀隙,戳挑晃荡的檀木小夹。
原本用来驱邪的桃木剑只戳了两三下,她已经开始扭身尖叫着大哭:“救命!救命,不要龊了!”
“救命,救我!有鬼,有鬼——”
桃木剑倏地收回,换了她已经开始熟悉的物什。
他欺身覆盖上来,咬牙切齿:“对,你说对了,我就是鬼,来索你阴元的厉鬼,你是怎么发现的,嗯?”
郦兰心疯狂摇着脑袋,说不出话来,银涎难止。
身后的恶鬼开始折磨她了,不断碾冲那个檀木做的奇诡小具,她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
宗懔探手掐住她下巴,逼着她仰起头,对准那面铜镜,照出她的脸。
沉厉声音带着阴狠:“就你这点东西,也想降我?我告诉你,我道行深得很,你就是把名刹古寺、皇家道院的法师都请来,也拿我不住。”
郦兰心彻底绝望了,满面悲流,她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才会招惹到这样的东西?
“为什么……”哭得没了气力,“你到底,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哪里得罪了你……你放过我吧,你是哪处的游魂野鬼,你告诉我……”
“只要,只要你放过我……我从今往后……都给你供奉香火……”眼睛恍惚半阖。
没再和她说话,一直到凶摩云雨尽消时,才终于肯施舍她答案。
“我不稀罕你的香火,你也确是得罪了我。”
“是你欲息太重,才将我引来的,”他笑着在她耳边嘶哑沉语,“我不是说了么,我是来索你阴元的,你好好配合着,索得我满意了,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让你解脱呢?”
说罢,掐住她软颊,深吞缠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