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极尽活色生香,令人骨软酥麻。
美人宜喜宜嗔,眉目流转似乎千般旖旎。
终于,他动了。
缓步走去,眸中一刻不曾离开她。
屈膝半跪下来,仰首轻唤:“姊姊。”
情深爱阔,心意成焦,什么君臣贵贱尊卑纲常,如今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第五十章 斩断前缘
郦兰心眼看着门边久久站着的人忽地几大步走到她面前, 二话不说半跪下来,着实吓了一跳。
他虽是跪下身,而她是坐着, 但他身量与她相差太大,她能略俯视他, 但她压根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感觉, 实际上, 现在这情状, 倒像他为了迁就她好说话不得不屈身一样。
更要命的是,郦兰心觉得,她和他离得,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他若是一俯首,就要埋在她腰腹裈田处了。
双腿也被他身躯逼着收起, 郦兰心咽间隐隐气喘了一下,缊了脸色,手倏地捺压桌角,想转身或站起,却都没法子。
不等她叫他快些起来,面前人先一步面露惭惶,谦卑低声:“姊姊,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吓你,不该口不择言, 更不该拉着你一路快走,大夫说,你是身上不适,又受了惊吓, 才昏了过去。”
“都是我害的你,姊姊,你打我吧。”恳切情真,“只要你能消气,怎么都行,只要你别不理我……”
他这样哀苦煎求,郦兰心也说不出重话了,闷冗半晌,盯着他:“阿敬,你,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时他的作为,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觉得像是场幻觉一样。
他和她相处的这些时日,从来温和,即便有时做出些惊人的事,却也不会如今日这般让她感到,发指。
而且,他先前也没和她说过,他会来代晋王监察斩刑情况,他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二话不说发怒扯她走,她真是吓得不轻。
见她终于肯和他说话,林敬目中有喜色的同时,更加恳挚:“姊姊,我是担心你,你知道,我们殿下厌极了许家,我是怕你再和许家扯上关系,惹火烧身……”
郦兰心却依旧皱着眉,打断他:“可我大嫂说过,亲眷给被斩首的犯官收尸是朝廷之前就下的恩典,既然下旨允准了,何来额外扯上关系这一说?若是照旨办事也会被迁怒,那当初,又何必开这个恩呢?”
话说到此处,她心里的疑影又反复冒起。
但前几次和林敬的对话,都潦草结束了,她知道,今日就算再问再论,也是没有结果的。
疑声落下,宗懔眼中不着痕迹一定,而后忧声:“姊姊,我是关心则乱了,可是,你不知道,当时我在法场上看见你的时候,你的脸色有多差,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所以我才……”
他这么说,郦兰心也想起当时坐在那,心脏狂跳的感受,又抬眼,望着面前人悒悒不安的愁眸,心里终究是松了一下。
“阿敬,”叹息,“我知道,你没有坏心,当时我对你说的话,也重了点,我也有不是。”
她被他拉上楼的时候,腹痛头晕,而且不知为何,来月信时,她情绪也不大稳当。
但这次争吵过后,她知道,有些话,她还是得和他说清楚。
微蹙眉,接着说:“但是阿敬,有的时候,你做事前,也应该想一想,端说你在法场上把我拉走,让旁的人看见了,你知不知道会生出多大的麻烦,你我的名声还要不要?我是守寡的人,而你还未曾娶妻。”
说着说着,又移了眼,心绪更加闷沉:“况且有时候,我都觉得……”
说到一半,忽地止住。
郦兰心眸中飞速颤动两回,把后头的“你像是变了一个人”给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