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门呀。”轻笑。
也罢了,一个心性还没长大,只是外表唬人的年轻人。
傻傻笨笨地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只是想求一份温情。
她认了这个弟弟又怎样呢,他为了她挨鞭子挨罚,一句怨言都没有,本就是她欠他的。
她的话音落下,对面的人笑容明显深了许多,眼瞳却由明亮,转作渊沉。
心满意足后,他开口:“对了,我都还没说正事呢,昨日,我已经打听到殿下要怎么处置忠顺将军府的人了。”
郦兰心却不着急:“其实我已经知道了,我公爹判了斩刑,婆母要去流放,大嫂如今刚出牢狱……”
“不是,姊姊,你听我说完,这两日出了大事,殿下打算严惩忠顺将军府。”出声打断。
郦兰心周身猛地一颤,睁大眼:“……什么大事?”
严惩忠顺将军府?
都斩首、流放、抄家了。
还能怎么严惩?
还要诛九族不成?
不是说,京里大乱百废待兴,朝廷不会在此时兴株连的吗。
林敬看出她着急恐慌,紧忙先给她喂了剂安神药:
“姊姊放心,和你无关。”
而后问:“姊姊,许家是不是有个女儿,行三的,和端王殿下定了婚约?”
郦兰心的紧张没有因为第一句话消散,毕竟福哥儿还在牢里等着救命,许家任何纰漏,都有可能连累到这孩子。
福哥儿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她也抱过的。
那是个有礼乖巧的好孩子,还牙牙学语时,就甜津津唤她“婶娘”,逢年过节,都给她磕头拜礼。
论私心,她也不想这个长到十岁,却因为天生不足连门都没怎么出过的小侄子,就这么病死在不见天日的牢里,连亲娘的面都见不到。
“是,那是我小姑,家里行三,叫碧青的,先前定下要做端王殿下的侧妃。”立刻回答。
林敬颔首:“那就是了。”
声音沉肃了些:“姊姊,你知不知道,逆贼之女,本应要贬为官奴的,是端王亲自求情,我们殿下才特意开恩,让此女依旧能入端王府后宅,只是,不可能再让她做侧妃。”
“但端王阳奉阴违,竟然暗中打算以侧妃礼遇迎娶许氏,还为了许氏,四处寻人,图谋为逆贼求情宽恕,被我们殿下得知,下令责惩,端王被当众申饬,很快就会被罚回封地,许氏女也入了贱籍,交由端王妃严教,在封地内劳苦作役,反思己罪。”
郦兰心:“那,这和许家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林敬面色冷下来:“自京中清算逆党以来,如端王这样为私情图谋枉法的人比比皆是,殿下要拿端王和许家杀鸡儆猴,如今令旨还未发,我先来同你说一声。”
“许长义和许氏参与谋逆的人入冬前行斩刑,张氏和许长义四子永流崖州,许家旁支全部迁籍西北,许家的仆人,亲近者处罪,旁的也要发配京畿之外。”
郦兰心手倏地捏紧,眼眸震颤:“那,我大嫂庄氏和她的儿子……”
“放心吧,不是死罪,不日就会放出牢狱了,只是也不能留在京里,庄氏之子三代内不许入仕,与母一同回往祖籍之地,再不许入京。”肃声落定。
他的话说完,郦兰心的脸色几经变幻,头脑也混沌难当。
她公爹斩刑必死无疑,这便不用说了。
婆母和四弟许澄,永远流放崖州?
崖州,海上岛地。
京城与崖州相隔数千里,张氏和许澄养尊处优,许澄年轻,或许能撑到流放之地,可张氏,大约会死在路上。
许碧青生性桀骜,做侧妃她尚且不愿意,如今贬为奴仆,那端王妃知道端王为了她犯了未来新帝的忌讳,势必不会轻易放过她,端王受了一番申饬,哪还有胆继续阳奉阴违,除非他不要脑袋了,就是要和新君对着干。
如此一来,许碧青真就是无翻身之地了。
而庄宁鸳和福哥儿,万幸应当是保住了性命,可却也要出京,还再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