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听起来可一点也不容易,对于在弗市深耕多年的利益集团来说,他们的字典里没有束手就擒和坐以待毙,即使是垂死挣扎也会造成相当大的损伤。
安德烈很好,他应该有光芒万丈的前途,就像北极的冰山,纯白而坚硬,不应被染上一丝污点。
何长宜转了转眼睛,想到一个好主意。
“你知道塔拉斯吗?”
安德烈先是一怔,马上就反应过来,忍不住要笑,弯了弯眼睛。
“塔拉斯先生在弗拉基米尔市的工作期间可一点也不愉快,他伟大的政策被严重抵制,而他本人也被严重轻视。”
何长宜快活地冲安德烈眨了眨眼,“我想,他会很乐意为推动弗市的改革而出一把力的。”
安德烈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卧室。
阿列克谢裹着被子坐在地毯上,能用来解闷的只有放在床头柜的财务报表。
他随手将报表重而无声地扔到一边,面无表情地看向房门。
……该死的,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谈完?!
第116章
当安德烈再次出现在弗拉基米尔市时, 挤兑潮就像一阵风一样,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远东发展银行门口只剩下几个消息滞后的普通储户,拿着存折在门口迟疑徘徊。
而本地的国有银行则像是刚刚才得知同行被挤兑, 急不可耐地派人前往何长宜的办公室, 每个人都声称他们银行有充足的资金可以用来拆借,重点是,没有利息, 没有手续费, 全部免费。
就好像他们一直都是这么热心而善良。
何长宜笑容可掬地把这群西装革履的家伙赶出了办公室。
“先生们,如果你们在三天前敲响我的办公室门, 哪怕是每日千分之三的利率我都会感激不尽, 不过现在已经太晚了。”
其中一个西装男死死扒着门框,挣扎着喊道:“但您现在依旧需要现金, 不是吗?在快要饿死的时候, 即使是敌人递过来的面包也应该接下啊!”
何长宜抬手制止保镖要强行将西装男拖出去的动作,上前几步,微微躬身, 俯视着他的眼睛。
“你说错了。”她似笑非笑地说, “饥饿不一定会导致死亡,可敌人的毒饵却会让人立刻就死。”
何长宜直起身,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把他扔出去。”
不出意外的话,安德烈已经和塔拉斯接上了头。
一个是家族背景深厚的政治新星, 一个是毫无根基全靠总统的激进改革派, 尽管双方的理想南辕北辙, 但现在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从联盟延续至今的政府内部盘根错节的既得利益团体。
他们过去直接或间接地造成了联盟的解体,而如今,他们又试图从国企私有化中分一杯羹, 把那些被他们暗地控制的企业光明正大地塞进自己的口袋。
塔拉斯在弗拉基米尔市推行国企私有化拍卖时,就被本地的土沙皇们接二连三地戏耍,用理发店、小酒馆还有濒临破产的乳制品厂来糊弄他的新政策。
当时塔拉斯差点气炸,直到第二次拍卖会开始前他带来了总统手令,才强行逼迫当地官员将一些真正的、正常运营的企业摆到拍卖会上。
至于第三次拍卖会,塔拉斯并没有亲自前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