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带着咬牙切齿的嫉妒和恨意。
解学军怀疑道:“你能去吗?你有霉国签证?”
“我没有。”他干脆地说。
解学军一拍大腿:“那你说这顶什么用啊!”
谢迅却说:“我有西班牙护照。”
他在去东欧后联系了早年黑在西班牙的同乡,对方前不久通过“黑户大赦”取得合法身份,并借此做起了移民生意,一个拉一个,链条式地把国内亲眷都带过来,人多到可以在异国他乡建立起一个老家分家。
谢迅就给自己花钱弄了张假|结婚|证,成功蒙混过关,搞到了第二本护照。
此时的西班牙公民可以免签去霉国,也就是说,谢迅不需要办签证,只要拿着外国护照买一张机票就能直接飞到霉国。
解学军不懂,追问道:“啥意思啊?”
谢迅却不解释,起身去找医生要制药公司的联系方式,临走前还指挥解学军接替他的位置,继续去暖输液管。
谢迅脸上挂着笑,游刃有余地从老医生口中掏出实验室负责人的信息,又让对方欣然地去联系负责人,主动搞定中间步骤,而他只需要飞到霉国,把一摞美金交到负责人手上,再带着试验药飞回来。,
他看上去是个友善而亲切的年轻人,恰到好处的笑容,让老医生好感倍增,拉着人热情聊天。
谢迅脸上在笑,心里却在发狠,咬牙切齿地诅咒。
该死的黑毛杂种!
该死的何——不,不能该死——可恶的何长宜!
他真是疯了,放着生意不管,去管这一摊子烂事!
呵,去帮杂种的奶奶买特效药?
买块清仓的裹尸布还差不多!
谢迅用尽所有最难听的脏话,恶毒地在心里辱骂那个一面之缘的男人;而与此同时,他还在彬彬有礼地与老医生交谈,试图从对方口中套出更多关于实验室的消息。
谢迅几乎要将自己撕裂。
一个是扭曲疯狂的,一个是笑容可掬的,还有一个在半空中冷酷凝视着自己。
看看,他多可悲,为了一个不爱他的、蔑视他的、冷酷无情的女人——
区区一个女人!
这世界上到处都是女人!
……可,她们都不是她。
谢迅将她的名字含在齿间,翻来覆去地咀嚼。
何长宜,何长宜,何长宜……何长宜!!!
谢迅笑着和解学军告别,笑着将护照递给海关,笑着从跨洋飞机上下来,笑着将美金递给负责人,笑着把特效药交给老医生。
“别担心了。”他柔声细语地对何长宜说,“老夫人会病好的。”
何长宜苍白单薄像一张纸,薄薄地摊在病床上。
她动了动手指,谢迅便体贴地握了上去,笑着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谢谢你。”何长宜用气声说道,“还有,对不起。”
谢迅心中那股无处发泄、不断膨胀的愤怒就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忽地就瘪了下去。
他的笑便再也维持不下去。
谢迅轻声地说:“我恨你。”
何长宜努力去回握他的手。
“我知道。”
谢迅却说:“不,你不知道。”
何长宜询问地看过来,而谢迅重新又挂上了笑,熟练地将话题转移。
不,他永远不会让她知道。
即使是最恨她的那一刻,恨不能杀了她再吃掉她,他依旧忍不住要下贱而卑微地去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