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不善的目光落来,霖娘一个激灵,她一下转过脸,只见阿姮指尖微红的雾气消散,她眼?睛一瞪:“阿姮!你做什么!”
阿姮下巴抵在桌角,百无聊赖,她这双眼?睛看不到?明亮的色彩,茶棚外面人?影重重,那少年今日穿了一件雪白的衣袍,襟前依旧压着那串晶莹的宝珠,他坐在一张窄案后,一只手把脉,另一只手握笔,他没怎么抬过头,直到?此?刻,他侧过脸看到?积玉背后剑鞘滴水若雨,随后,那双眼?睛越过人?群,与她相视。
阿姮看到?他衣袖间露出来那截冷白的腕骨上一串珠石若盛粉霞,鲜红的丝绳垂下几缕流苏,她摸了摸自己指间那颗霞珠,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隔一街,几重人?群,少年清淡一瞥,随后目光重新落在纸上,笔尖游弋,墨字成行,他将一粒丹药递给坐在面前的妇人?:“温水送服,可解你体内经年的淤毒。”
“多谢仙长!”
那妇人接来丹药,忙说道?。
程净竹搁下笔,将写好的药方给她:“送服丹药三日后,再照此?方抓药。”
茶棚里,阿姮收敛笑容,又成了那副无聊的臭脸,霖娘戳了戳她胳膊,说道?:“阿姮,程公子他们在给百姓们看病,你不要捣乱。”
“人类都会生病吗?”
阿姮抬起一只手,撑住下巴,问道?。
“人?都会经历从?孩童到?成人?,再到?垂垂老?去,这当中,吃饭睡觉生?病是每一个人?都会经历的,所谓生?老?病死,就是如此?了。”
霖娘说。
“那你们活着有什么意思呢?”阿姮看着那些排着队挤在程净竹与积玉案前的人?们,晚秋的阳光不够温暖,他们有的人?站了会儿?就忍不住瑟缩起脖颈,“你们只能活短短几十载,而你们却?要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飞快地?经历长大?,衰老?,死亡,匆匆忙忙,不知所谓。”
霖娘闻言,看向她:“可你不照样羡慕人?类的感知?”
阿姮一顿,迎上她的目光。
“我曾读过一本书,书上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霖娘说着,见阿姮眉头一皱,她便连忙解释,“意思就是说,你不是一条鱼,所以你不会知道?鱼到?底快不快乐,阿姮,你不是人?类,所以你不知道?人?类的乐趣,哪怕是匆匆忙忙的一生?,人?类也是认真度过的。”
“谁说我不知道??”阿姮不太懂什么鱼乐不乐的,“你们人?类的感官很奇妙。”
人?类的舌头尝得到?很多滋味,因为这些滋味,他们创造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人?类的眼?睛看得到?很多颜色,所以他们可以将那些颜色穿在身上,簪在发间,画在纸上。
人?类的耳朵可以辨别很多声音,所以他们作丝竹之乐,酬种种唱词。
“那,”
霖娘望着阿姮,问,“你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