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吗?”
阿姮一怔。
她……想做人?吗?
茶棚外,天色阴灰了一些,冷风阵阵,这是要下雨的征兆,积玉怕人?们淋雨,便招呼他们明日再来,没有排上的人?们有些懊丧,但还是逐渐散去了。
一滴冷雨被风斜吹落来程净竹面前的纸上,晕湿一点墨痕,他抬起眼?,只见原本趴在对面茶棚的桌上,有气无力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
案前最后一个病人?半晌没有一点声音,程净竹记录的笔尖一顿,他的目光从?那少女?脸上,挪到?面前的青年身上,他重复:“除胸腹闷痛,还有什么?”
青年没由来地?打了个冷颤,忙将粘在那女?子脸上的目光收回来,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还,还……口干舌燥。”
程净竹记下症状,又为他把脉,写了方子给他。
青年捧着方子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道?了谢,转身就钻入雨里。
程净竹侧过脸,见阿姮坐在石阶上,双手捧着脸,他搁下笔,开口道?:“做什么?”
“不做什么。”
阿姮语气有点闷闷的,檐外细雨如丝,她盯着看:“那两个谢氏女?门也不出,成天不是看书就是作什么诗,她们不肯见你,一定是怕被你看出来她们记起些什么,这样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取出执根?你又不让我抓她们来逼问。”
程净竹听出她的怨念,他将桌上的药瓶都整理好,收入一个小小的药囊中:“你就算抓了她们来逼问也不会有结果,因为执迷的人?不会意识到?自己有所执迷,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若用心?,自然会找到?症结所在。”
“我又没有心?,怎么用?”
阿姮把烦躁挂在脸上,她盯着程净竹胸口看了会儿?,目光又逐渐顺着他的衣襟落到?他面前的纸上。
那似乎是作废的药方,但阿姮不认字,看不出来什么东西,她转过脸,见积玉案前还有两个颤颤巍巍的老?翁不肯离去,霖娘因为阿姮那一杯热茶的恶作剧,此?时正殷勤地?提笔帮积玉做记录。
积玉看了一眼?,愕然道?:“你这字……也太丑了吧。”
“……你就说你认不认得出写的什么吧?”
霖娘干巴巴道?。
“……行。”
虽然难看,但确实?每个字都看得出来是哪个,积玉无法反驳。
细雨纷纷,行人?匆匆,檐下,阿姮回过头,望向程净竹:“小神仙,你先别收。”
程净竹收拾笔墨的动?作一顿,那双眼?朝她看过来。
阿姮朝他笑了一下:“你教我写字,好不好?”
烟雨蒙蒙,程净竹看着她片刻,没有说话?,却?将笔沾了墨,递给她。
阿姮一把接了过来。
程净竹看她用惯常吃饭拿勺的方式握笔,他手指做出一个手势,道?:“这样握。”
阿姮看了看他的手,学着他握住笔,眉头一下皱起来,又换回拿饭勺的方式,她说:“这样握着舒服。”
她一直不那么听话?。
程净竹却?也并不再说些什么,容忍着她不端正的握笔姿势,问道?:“你想写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