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当然知道他口?中的这个“她”是谁,阎王沉默了一瞬,说:“这是吾不能决断之事,吾身在神?位,绝不能徇私,何况此妖邪还有九仪娘娘法?器在身。”
程净竹却问:“难道阎王以?为,九仪娘娘的法?器是随便什么妖邪都能触碰的?”
“这……”
阎王一顿,这也却是他所不解之处。
“万木春非但不伤她,还任她驱策,阎王不是看到了吗?”
阎王点点头,道:“吾亲眼所见,岂会不信呢?您说,这难道是九仪娘娘的意思么?可九仪娘娘为什么愿意让万木春为那妖邪所用?”
程净竹垂下眼帘,道:“我不管您是否上?报上?界,但您应该明白,万木春在她手里,您杀不了她,但若您执意将她困在阴司,她定?然能将您这里搅个天翻地覆。”
九仪娘娘虽早已化?身于三界之外?,存于茫茫宇宙之中,但她的法?器却拥有她的意志,万木春是九仪娘娘重劈混沌,再造三界的不世?神?器,它既然肯留在那妖邪身边,便一定?会维护于她。
阎王早已领教过那阿姮的顽劣,强留她在阴司,她定?然能将这儿搅成一团乱麻,但此时他又想不明白九仪娘娘其中的深意,他叹了一口?气:“可她是妖邪,妖邪生来欲壑纵横,人类讲道德,讲善恶,妖邪却全凭本能而动?,而他们的本能便是无穷尽的欲望,欲望会驱使他们为恶,为祸,何况吾观她并?非普通妖邪,鸟兽花草化?成的精怪成妖,至少还能有些?情根,可她……什么也没有。”
她没有本相?,只有锋利的戾气。
若放任下去,将来必成祸患。
“璇红身上?本有天衣人的火种,若我猜得不错,火种阴差阳错,如今已经到了阿姮身上?,她比我更能感知到其它火种的存在,我想孰轻孰重,阎王自能分?辨,今日,我必须带她离开。”
程净竹说着,转身便朝殿外?走去:“剩下的火种我会一个不少地找回来,我答应过元真?夫人。”
“白泽殿下!”
阎王眼见他颀秀地背影融入殿外?的浓黑之中,他不由唤道:“殿下……吾为何看不到您的本相??是不是……”
阎王往前走了几步:“是不是当年赤戎大?战,您的身躯……没有了?”
程净竹整个人都隐没在一团浓黑里,眼前嶙峋的石壁,潮湿的水露,深邃的黑暗,刺激着他的某段记忆。
程净竹垂下眼帘,手中那串霞珠亮晶晶的光点缀他的眼,丝绳在霞珠中间显露一截又一截鲜红的颜色,没有回应任何,朝奈何桥的方向去了。
阎王追出殿外?,昏黑中,他看到那少年衣袂猎猎,背影模糊。
奈何桥上?,春梁正与峣雨、霖娘话别,春梁与霖娘都在落泪,峣雨抬手替她们两个擦泪,又对春梁说:“去喝汤吧,忘记一切,成为一个崭新的人。”
“国主……”
春梁哽咽地说:“我,我舍不得您……”
其他鬼女们也都呜咽着,连声唤国主,峣雨抬眼,目光从她们脸上?一一扫过,峣雨对她们笑了笑,说:“我们并?不是永别,我盼着你们忘记一切,忘记那些?苦,那些?疼,去重新拥有做人的勇气,而我会永远在这里,我永远看着你们,保护你们。”
霖娘拉着春梁的手,吸吸鼻子,说:“春梁,去吧,下辈子,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