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秦侯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梗着脖子, 嘴比死鸭子还硬, “我可没跟陛下串通演什么戏。”
秦萧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身就走。
丁钰紧绷的脊梁骨瞬间垮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冷汗将里外衣衫打透了。他瘫软在地,不住喘着粗气, 直到颜适进来, 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
“不是说我小叔叔飙了,要揍你?”他四下张望, “我还特意赶过来救你。”
“人呢?”
丁钰见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抬手拧住这小子脖子。
“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死守秘密,尤其是你小叔叔,一个字都不能让他知道!”他愤怒咆哮,“你倒好,转头就把我卖了!”
颜适被他勒得喘不上气,费了半天力气才将这小子的爪子掰扯开。
“你发什么疯!”他摸着被勒红的脖颈,心有余悸道,“我一个字都没跟我小叔叔提过!”
“我小叔叔的脾气, 我比你清楚!万一被他知道……你有十颗脑袋都不够他砍的!”
丁钰:“……”
他还没过味,就见门口多了一道人影,却是秦萧不知何时折返,将两人对话听了去。
丁钰吓懵了,颜适吓傻了。
丁府管家就在这时跑了来,殷勤备至道:“侯爷,您的玉佩找着了,就在那紫薇花藤的架子下面。”
说着,摊开手掌,奉上一枚莹白温润的母子鹿玉佩。
秦萧伸手接过,对丁钰淡淡一颔首:“叨扰了。”
又冷冷盯视了颜适一眼,拂袖离去。
留下丁钰和颜适二人面面相觑,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娘的,老子被这阎王脸摆了一道!
敢情大魏军神声东击西的手段,全用在丁某人身上了!
丁钰愤怒的无以复加,另一边,秦萧也没好到哪去。他上车之后直奔宫城,胸口剧烈起伏,像是烧着一把铺天盖地的大火。
不,他气恼的不是被某位陛下占了便宜——君要臣死不得不死,性命都能交给她,侍个寝算什么?
他气的是崔芜做都做了,末了居然跟没事人似的,打算将这一篇悄无声息地遮掩过去。
敢睡不敢认,出息呢?
马车再入宫城,依然是往垂拱殿求见。闻听女官来报,崔芜搁下批折子的笔,眉心轻轻一挑。
“不对啊,”她思量着,“这人刚走没多久,怎么又回来了?”
女帝多年来征战沙场磨练出的直觉发出声嘶力竭的警告,她平白打了个寒噤,自秦萧反常的举动中嗅出不祥征兆。
“该不会是察觉到什么,跑来找朕对峙吧?”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要不……先躲躲?”
打定主意,她毫不脸红地吩咐女官:“就说朕在与外臣商议公事,不便见……”
话没说完,秦萧已然越过女官,步履稳健地踏入殿中。
“不便见什么?”
崔芜睁大眼:“朕还没说宣召,你怎么进来的?”
秦萧神色如常:“陛下怕是忘了,您曾吩咐过宫中侍卫,许臣自由出入各处宫室。”
“如今殿中并无外臣,他们自然不会阻拦臣。”
崔芜挖坑把自己埋了,懊恼地拍了额头一巴掌。
秦萧横眸递过眼色,初云纵然战战兢兢,却仍挺着胸膛挡在御前,大有“武穆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