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陡然安静,那两名世家子弟做梦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要命之语,脸色煞白。
逐月亦是惊怒:“你胡言乱语什么!”
左右已经开了头,孙景干脆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我胡言乱语?你去孙府问问,谁不知道这事!”
“当初她从馆子里逃出来,若不是我大哥相救,早被鸨母拖回去打死了!她倒好,不想着报恩,一门心思只要出逃,连我大哥的骨肉也……”
话没说完,被极清脆的“啪”一声打断,是逐月又给了他一记耳光。
“孙景,”她冷冷地说,“你该死。”
孙景死死盯着她,他曾爱极这副清丽容颜,如今却只有滔天恨意。想打碎她的骨头,折断她的羽翼,叫她再不能远走高飞,只能被他踩进尘埃里。
然而未等付诸行动,身后有人猛踹一脚,力道倒是不大,却瞄准了膝弯薄弱处。
孙景猝不及防,踉跄着扑倒在地,回头正要怒骂,却突然愣住。
只见他带来的家丁无一例外,全被长刀架住脖颈。出手之人乃是国公府亲兵,浑身透着杀伐戾气,一看便是久经战阵。
被他们簇拥中间的却是阿绰,此时正解下斗篷,披在衣衫凌乱的逐月身上。逐月脸色苍白,开口极冷静:“此人方才出言不逊,有辱陛下圣明,如若放任,必会酿成大祸。”
阿绰点头,打了个手势。
酒楼大门轰然闭合,窗扉也逐一掩紧。楼中客人不料这等变故,刚要抱怨,却见寒光森然,数十把雪刃林立眼前,将到了嘴边的怨言怼回去。
京城乃天子脚下,百姓多少有些见识,如何不知利害?一时间楼中鸦雀无声,便是最扎手的泼皮,也不曾出言挑衅。
“吾乃宫中女官,奉圣命缉拿逃犯。此事本与尔等无关,但今日之事,不管你们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若敢泄露只言片语,便是不要九族脑袋!”
阿绰掷地有声:“可都听清楚了!”
看客们紧张的直咽口水,唯恐一字不慎就被官兵拿走。
“清、清楚了。”
“这位娘子……不是,女官放心!咱们今儿个什么也没瞧见,什么也没看见。”
阿绰神色冰冷:“所有人离开前登记姓名祖籍。张青,这事你去办。”
被点到名的亲兵答应着去了。
阿绰扭头盯着孙景,她所带的亲兵围成一圈,既隔绝开有心人的窥探,亦堵住那两名世家子弟的去路。
世家子弟察觉不妙,额角开始冒汗:“误会,今日纯属误会。”
又对阿绰赔笑:“阿绰姑娘,你看这等小事,何必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若是惊动天子就不好了。”
阿绰追随女帝多年,早不是当初的无知弱女,闻言冷笑:“原来诋毁天子、陷害女官,在荀舍人眼里,只是区区小事?”
而后大喝一声:“全都带走!”
世家子弟慌了手脚。
他二人出身不凡,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