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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宫人。后来帝妃重归于好,他却再没在淑妃宫里见过这个宫人。

楚帝忘性大,没多久就撂在脑后。可他做梦也想不到,那宫人竟是被淑妃私下处置了,而她的妹妹还将这笔账算在自己头上。

“放肆!”楚帝大怒,“君要臣死,不得不死,何况一个小小的奴婢!”

“可惜老天不认你这个国君!”白芷伺候楚帝多时,太清楚如何捅穿人上人的软肋,“真正的天下共主已经兵临城下,等你跪在她脚下,一样是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楚帝从没这样愤怒过,如果怒火能化为实质,已经从每一处孔窍喷出。

但他没能把话说完,突然的腹痛阻止了他。昔日的一国之君倒在地上,身体抽搐成筛糠。

“陛下这阵子暴躁得很,旁人不敢往前凑,您的茶水饭食都经了奴婢的手,”白芷嫣然微笑,“方才那碗螃蟹清羹,好吃吗?”

楚帝回过味,目眦欲裂:“你、你竟敢……”

他嘶声喘息,惊怒之下连声唤人:“来人,来……”

白芷捡起滚落地上的玛瑙镇纸,手起石落,只听极沉闷的“砰”一声,楚帝额头豁开血口,眼前霎时一黑。

殿外有人察觉不对,拍着殿门询问。白芷置若罔闻,扯下帘幔,用案上烛火引燃,丢在楚帝身上。

火苗引燃了厚重的龙袍,楚帝在烈火中翻滚嘶嚎。殿外侍卫用力撞门,奈何殿门过分结实,一时闯不进来。

火光照亮少女秀美的面容,她冷冷注视着嘶嚎的男人,眼看那袭明黄龙袍被火舌吞噬,眼看一国之君皮肉化作焦炭,烙在胸口的伤疤像是被什么撕裂了。

血流遍地,固然是疼的,更多却是痛快。

“她说的对……一国之君如何?九五至尊又如何?杀人者,人恒杀之!”白芷在烈火中大笑,火舌侵蚀上衣角、烤焦了长发,她却丝毫未觉,“姐姐,你看到了吗?我替你报仇了!报仇了!”

头顶雷声大作,浓云中翻滚着沉闷的咆哮。

然而雨水未降。

南楚群臣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雕梁画栋轰然坍塌,一并消散的还有千秋万代的家国大梦。

这一年四月初五,楚帝自焚于德明宫中。

四月初六,南楚国相打开城门,白衣投诚。

战报快马传回京中,已是十日后。这一日无朝会,阿绰匆匆进了福宁殿,却发现自家主子不知去向。

“什么事慌慌张张?”秦萧掩了书本,那并非打发时间的新鲜话本,而是前朝名将所著的《六军镜》(1),“可是南边传来消息?”

阿绰深知秦萧在女帝心目中的分量,并不瞒他:“正是。我兄长六百里加急传回急函,奴婢不敢擅专,需由陛下圣裁。”

她环顾四周,忽而一拍脑袋:“是了,主子不在垂拱殿和福宁殿,必是在西苑,奴婢过去瞧瞧。”

她转身要走,却被秦萧唤住:“西苑是什么地方?”

西苑是大庆宫西北一处宫室,因其位置偏僻、建筑破败,曾被晋帝用来安置不得宠的宫妃。

待得女帝登基,前朝宫妃一律迁走,有家者还家,无家者赏赐银两,许其自行聘嫁。此举引来世家文臣的非议,但女帝态度干脆。

“觉得不妥的,自己出钱出地把人养起来,”她说,“舍不得掏腰包,就少到朕跟前啰嗦。”

终归是几个前朝罪妇,没必要在这等小事上惹女帝不痛快,朝臣们闭嘴了。

崔芜自己出钱,将西苑宫舍整饬一番,不求奢华贵重,第一要务是结实。除此之外,钦点了一队禁军日夜看守,叫人好奇这不起眼的西苑之中藏了何种机密。

秦萧也好奇,这一日得了理由,索性亲自跑去西苑。走近了便能看出,这一带宫舍既无宏大气象,亦无精致风景,不过整洁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