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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凤翔城内的疫情,就算没有阮轻漠推波助澜,以歧王那视自己为尊、不顾旁人死活的尿性,就能施粥济药,安顿好满城患儿?

如果答案都是不能,那么将个中种种怪罪在一个女子身上,不是太可笑了?

丁钰过不了自己这道坎,崔芜却没这般多愁善感:“她是罪是孽,自有天定,我不是阴司判官,管不了那许多。但她工于心计、长于隐忍,若就此远遁,必为后患,我不能听之任之。”

丁钰深吸一口气:“所以,你非要杀阮轻漠的理由,不是她蛊惑人心、煽动百姓,而是因为,她可能对你构成威胁?”

崔芜:“这还不够吗?”

丁钰盯着她双眼,听到自己心跳和热血的鼓噪声。他很清楚,崔芜今非昔比,早不是任由他顶撞的“同乡”,但他眼看着崔芜走到这个离天下至尊只差一步的位子,有句话卡在心口许久,不吐不快。

“我只问你一句,”丁钰一字一顿,“如果把阮轻漠换成秦萧,他镇守安西、手握重兵,对你的威胁只大不小,你还会这么做吗?”

“你是不是,也要对他斩草除根?”

崔芜猝不及防,怔住了。

第173章

崔芜夜开城门瞒不过有心人, 第一个闻讯入宫的是盖昀。

他只当丁钰还被崔芜扣在宫中,急三火四地递牌求见。进了福宁殿才发现,帘幔低垂, 火盆涂丹,正殿中唯有崔芜一人倚着罗汉床, 仰头瞧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巨大舆图。

听见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听说消息了?”

盖昀非但听说了消息,还知道今晚这一出皆是因阮轻漠而起。他与崔芜观感一致, 阮轻漠是个祸害, 能除当然是斩草除根为妙。但人已经跑了,且以如今的局面,她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为这么一桩不大不小的麻烦而处置一名心腹属官,不划算。

“此事丁郎固然有错,”盖昀劝解道, “但错已铸成, 苛责亦是于事无补,反而伤了殿下与丁郎的情分。”

崔芜先还不置可否, 听到后半段却笑了。

她与丁钰从未将交情摆在明面上, 奈何盖昀耳聪目明,单凭两人日常交谈,不难推出一二。

这时候入宫求见,十分里有七八分,是为丁钰说情的。

“先生若是来替丁郎求情,可是晚了一步,”崔芜挽着头发,懒洋洋道, “姓丁的被我痛骂一通,赶回府里闭门思过了。”

“这小子牛心左性,不关十天半个月,不知道悔改两个字怎么写。”

盖昀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他与丁钰共事数年,交情固然有,但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丁钰主导的火器研造。

那是与火神爷打交道的差事,一不留神就得搭进小命,唯有丁钰玩得转。一开始,盖昀很不理解,崔芜为何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在这等“机巧”事项上。

直到他亲眼目睹火器的威力。

他不懂那些繁复的化学配方,也没有“科技强则国强”的概念,但他知道,这种新式杀器一旦投入战场,无论对上谁都能取得碾压性的胜利。

凡是能为崔芜巩固江山的,都是盖昀死保的对象。

“殿下赏罚分明,是昀多虑了,”盖昀一揖到底,“如此,臣属告退。”

崔芜却拦住他。

“来都来了,替我参详一下,”崔芜说,“阮氏姑且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