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摸清河东道局势。”
她落完最后一笔,以火漆封住信口,交与狄斐:“尽快送到盖先生手中。”
狄斐明了,快步下去安排。
另一边,秦萧摆开沙盘,亦与颜适反复推敲铁勒人可能的动向。
“铁勒已然占据幽云十六州,晋室以北再无屏障,若想速战速决,最好的策略就是直取晋都,擒贼擒王。”
崔芜撇嘴:“他们干过一回,可惜晋帝是属兔子的,脚底抹油溜得太快,没抓着。”
她想起汴梁城破,自己亦被铁勒骑兵俘虏,一路押送北上,几番遇险死里逃生的过往,脸色极细微地沉了沉。
“晋帝虽不中用,铁勒人想取而代之,顺势接手中原山河,却也没那么容易。”
秦萧鲜少听崔芜就时局做出如此斩钉截铁的论调,饶有兴味:“阿芜何出此言?”
崔芜不假思索:“还记得当年入汴梁时,我与兄长说过,一方政权能否成气候,看的最要紧的三样东西吗?”
那是两年前的对话,难为秦萧稍作沉思就能回想起来:“记得。阿芜曾言,兵、钱和人,是政权能否起势的三样基石。晋帝失了其中两样,即便兵精马强,也难持久。”
崔芜不意秦萧将她的话记得如此牢固,递过一记明艳如彤云的笑容。
秦萧看在眼里,原本被时局压得阴霾沉沉的心蓦然开朗。
“兵、钱和人,”崔芜道,“前者自不必说,铁勒悍然南下,割占幽云十六州在前,兵指晋都汴梁在后,靠的就是无往而不利的骑兵。”
颜适先还默不作声地听着,到这里却忍不住了:“无往而不利?怕也未必。”
崔芜想笑,又忍住了:“安西军战力虽强,却被西域诸部绊住手脚,且相隔千里,鞭长莫及。放眼中原割据,莫说铁勒,便是一个儿皇帝当家的晋帝都抗衡不来,如何不令铁勒趾高气昂,以为我中原无人?”
这话说得丝丝入扣,纵然颜适心有不平,也很难反驳。
“但你放心,”只听崔芜话锋一转,“中原拦不住铁勒一时,却能阻他来日。”
颜适诧异:“此话怎讲?”
“因为人心,”秦萧听懂了崔芜的暗示,与她换过交缠的眼神,“铁勒是异族,贸然入侵中原之地,必然招致汉室反抗。”
“晋帝虽软弱,汉室子民却是无穷无尽。铁勒骑兵再精锐,置身其中亦如驱舟楫入汪洋,结果只能被滔天巨浪吞没。”
他是当世的兵法大家,深谙人和之利与用兵之道,崔芜想的却更深一层。
“不仅如此,”她说,“铁勒人的大本营在幽云以北,那里气候苦寒,多以放牧为主,产出物资不足以供养各部,这才养成铁勒全民皆兵的凶悍。”
“他们习惯了马上征战,用劫掠满足物资所需,偏安漠北时或许可以这么干,但想入主中原,只有两种可能。”
秦萧毕竟是一军主帅,不便将好奇表露得太明显,只对颜适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刨根究底道:“是什么?”
崔芜也不藏私:“要么,铁勒全盘改造,兼收畜牧农耕,以汉化治国。”
“要么,铁勒的经济与政治彻底崩盘,在中原待不下去,只能卷铺盖走人。”
颜适是天生的悍将,兵事上的天分自不必说。只安西军中,自秦萧以下,鲜少有人会从这个角度分析问题,他觉得新鲜,细思亦有深意,忍不住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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