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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就乐了:“馄饨鸡?今日怎么想起做这个了?”

因着刚出年节,阿绰发辫上仍扎着一截大红头绳,虽然未施脂粉,只这一点颜色就映得年轻女孩眉目生辉。

“还不是主子念叨,说用鸡汤下扁食最是鲜美,我去厨间提了一嘴,这不,人家现赶着熬的鸡汤。”

崔芜明知她在邀功,却还是笑眯眯地领了情:“甚好。回头你去库房翻翻,若有何合心意的缎子,选一匹回去裁衣,再挑匹好的赏给厨子,就说劳他费心了。”

阿绰就等着这一句,开开心心地去了。

她刚走,丁钰就来了,甩手撂下一份名帖,低头凑到汤碗前闻了闻:“好啊,偷偷开小灶,怎么不叫上我?”

崔芜将一只白胖的馄饨送进嘴里,眯眼享受着阔别已久的美食:“厨房想必有多的,你再去盛就是。”

丁钰也就嘴上说说,他来时已用过早食,只坐在一旁等崔芜吃完,方道:“有人要见你。”

自从步入年关,崔芜收到过太多类似的帖子,早就习以为常:“这回是哪家?”

丁钰:“清河崔家。”

崔芜一口汤没喝对,差点呛着自己。

“清河崔家”可不是什么坐井观天的地头蛇,那是正正经经的名门大族,百年积累簪缨世家。

与此同时,也是崔芜占据关中十三州后,第一个主动投帖的正经世家。

“有意思,”崔芜饶有兴味,“他们想要什么?”

丁钰直勾勾地看着她:“……你。”

崔芜:“……”

等见了来人,她才明白,清河崔氏打的原是连宗的主意。

简单说来,就是崔芜姓崔,清河崔家也姓崔,总归一笔写不出两个崔字,不如认了同一个祖宗,日后也好相互照应。

理顺了思路,崔芜一阵无语。

“崔芜”是她上辈子的名字,这辈子姓甚名谁,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清河崔氏与其说来寻崔芜认祖宗,倒不如说,看好这支潜力股,借着“连宗”之名,要上崔使君的贼船。

她捧着茶碗,端详着崔氏来人,浮起意味深长的笑。

“不瞒十四郎,这名字原是我自己所起。乱世中人,命如飘萍,连父母姓名籍贯都记不清了,又谈何连宗认祖?”

“若只因一个崔字就要认亲,那清河崔氏白认的亲戚岂不太多了?”

崔氏来人于族中排行十四,人称十四郎。此人与丁钰年岁相仿,容貌斯文俊秀,更兼大家出身,谈吐气度俱是清贵,坐在那里就是一道极赏心悦目的风景。

“使君有所不知,”他彬彬有礼道,“崔某今日冒昧登门,实是受长辈所托,向使君说明身世来历。”

崔芜一挑眉:“哦?我有何身世?”

“使君口中的父母,可是住在润州城东三十里,一户姓乔的人家?”

崔芜微愕,仔细回想刚穿来那日的情形,仿佛自己那对便宜父母,确实是姓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崔十四郎跪坐案旁,身姿笔挺,好似一竿青竹。

“族中长辈派人远下江南,费了好些力气,才查明来龙去脉,”他说,“乔姓夫妇并非使君亲生父母,乃是当年有人以十贯钱为酬,将使君托付他们照料。只没想到乔姓夫妇言而无信,竟将孩子卖于人牙,连累使君流落风尘,苦熬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