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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芜听得秦萧呼吸绵长均匀,显然是睡着了。探入被中的手却没收回,继续有节奏地揉摁推拿。

与此同时,她也在极近的距离内,肆无忌惮地打量秦萧。

剥除了“政治盟友”和“安西军少帅”这些纷繁复杂的身份,崔芜必须承认,单就男女而言,秦萧确实是她的菜,无论相貌、气度,乃至眼睫毛的弯曲弧度,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如果换作上辈子,如果她还处在自由平等的现代社会,对自己的命运有着完全的掌握,她说不定就倒追了。

可她没有,而是阴差阳错地来到这个乱世,被生身父母卖进青楼,尝尽了囚困凌辱、苦楚折磨。

崔芜十分清楚,以她这般出身家世,若是循规蹈矩,这辈子不必指望如良家女一样,得享平等踏实的姻缘,更有可能的是被当做奇货可居的玩物,辗转攀附于几方豪强之间。

可她好不容易逃出孙府,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寻个开价更高的买主不成?

这些念头走马灯似地在脑子里转过,一度将她的神色催逼得又冷又硬。然而她探入被中为秦萧按摩腹部的手始终是轻柔的,将熬人的胃痛逐渐驱散。

***

秦萧在痛意消褪的疲惫中昏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又被崔芜叫醒,将一碗刚熬好的滚热汤药给他灌下。

可能是沉睡中被唤醒,秦萧的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张口尝到汤药的苦涩味,下意识偏过头:“这么苦?”

崔芜:“……”

果然是病中人软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居然能见到安西少帅怕吃苦药的一面?

作为一名大夫,崔芜平日里最烦的就是讳疾忌医的病人。但或许是因为她自己吃过胃痛发作的苦头,知道那种刀绞般的痛楚会折腾得人精疲力尽、意志崩溃,连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记得。

也可能单纯因为怕苦的是秦萧。

总之,崔芜今晚的耐心多得用不完,明明已经很疲惫了,还是温言哄道:“我备了糖,喝完药吃糖,不苦的。”

秦萧这才勉为其难地接过碗,皱眉喝光药汤,拧着眉头撂下空碗。

崔芜果然从随身的小荷包里取出油纸包着的糖块,塞进对方嘴里。

秦萧:“……”

他活了二十五年,还是头一回尝到被人直接往嘴里塞糖的滋味。

糖这个东西,于寻常百姓难得,对河西秦氏这等累世名门而言,却称不上稀罕。

但是在秦萧的记忆中,他的孩提时代几乎从未尝过这种孩子喜欢的甘甜美妙的滋味。而当步入少年后,自然而然地,他与一切“孩子气”的喜好划清了界限。

甜味驱散了萦绕舌尖的苦涩余韵,秦萧摁了摁额头,这回彻底清醒了。

“什么时辰了?”他问,“你一直没歇息?”

答案是明摆着的,崔芜若是歇了,秦萧此刻也见不着她。

“兄长有些发热,我不放心,”崔芜打手势示意他躺下说话,“现在可好些了?胃还痛吗?”

秦萧感受片刻,发觉折磨人的痛楚已经彻底消失。他被崔芜摁着躺回枕上,掖平四个被角,在单独相处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