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就是咱们来河西打秋风了。”
崔芜无奈,刚想说你留点口德,抬头却见门口站着一道颀长鹤立的身影,背手驻足,正是丁钰准备打秋风的对象。
背后说人被逮了个正着,以崔芜的脸皮,都不免有点讪讪:“兄长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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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萧神色淡淡:“今日是互市最后一日,秦某打算于城外宴请朵兰部,不知阿芜可要一起?”
丁钰一听就急了:“还去?上回你就灌得烂醉成泥,这回怕不是要醉死在那儿?”
崔芜摁了摁他的肩。
“去,当然要去!”她说,“不去怎么找回场子?这回不喝趴下朵兰部上上下下,我崔芜两个字倒着写!”
丁钰:“……”
秦萧:“……”
这二位虽然看彼此不顺眼,这一刻却不约而同地打量着崔芜,似是在掂量崔使君这副小身板,够不够回纥人一口吞的。
虽然崔使君的身量和酒量十分没有说服力,但所有人也都清楚,她意志强硬远胜常人,但凡决定了的事,没有谁能勉强她改变心意。
到头来,丁六郎再如何骂骂咧咧,还是得任劳任怨地提前准备解酒药。
鉴于上回的乌龙事件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崔芜特意换回了女装,梳惊鹄髻,乌发绾作惊鸟振翅欲飞状,顶心插一把小小的青玉梳,两鬓垂落赤金流苏。
阿绰为她点了胭脂和花钿,眉心鲜红葳蕤可爱,再换上银朱色的半臂襦裙,外罩一件颜色略深的胭脂纱地大袖衫,推门而出时,直如天边飘来的一朵彤云。
彼时秦萧负手立于阶下等候,听着动静回过头,以他的老成持重,都不禁恍惚了一瞬。
崔芜许久没穿女装,乍一上身,只觉哪里都不对劲:“是不是挺奇怪的,要不我再换回男装?”
秦萧没说话,对她伸出一只手。
崔芜抿了抿唇角,站在那儿没动。
秦萧十足耐心地等着,不勉强,但也不收回。如此僵持片刻,崔芜默叹一声,被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盯得绷不住,勉为其难地伸出指尖。
秦萧一把攥住,引着她走下台阶。这一迈步,崔芜方知秦萧此举实是有先见之明,她太久没穿女装,不习惯曳地裙摆,锦靴踩住裙裾边缘,险些绊自己一跟头。
秦萧反应极快地接住她,被崔芜闷头扎进怀里。
崔芜:“……我果然还是该换回男装吧?”
秦萧没忍住,抿起唇角。
“不必换,”他说,“很好看。”
为着秦萧的“好看”两个字,崔芜到底不曾换回男装,一边扶着秦萧的手,一边拎着裙摆,小心翼翼地适应这身不甚方便的行头。
却不知自己穿过回廊时,一双眼睛隐在墙角,正死死盯着自己。
这不是孙彦第一次见崔芜穿女装,在江南时,她先为婢女,后为侍妾,没少做丽服打扮。
但这是孙彦头一回知晓,崔芜高绾发髻、唇点胭脂,竟能焕发出如此惊心动魄的艳色。不仅美,更有一股气势,令那艳光透出刚劲之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