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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航,放心大胆地昏昏欲睡起来。

秦萧向后打了个手势,随行亲兵会意,呈雁翅状护卫两侧,恰好将并肩而行的两骑围在中间。

这一路不算漫长,快马加鞭一刻钟就够了。但因秦萧刻意放慢了速度,一行人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回到敦煌城。

人马入府时,盖昀与丁钰俱等在院里,却没料到自家使君是清醒着出门,昏睡着回来。

丁钰眼睛瞬间瞪圆了:“怎么回事?我家主上怎么了?”

秦萧翻身下马,将半晕半醒的崔芜扶下来,谁知崔芜神志不清,踩蹬时踩空了,身形极危险地晃了下。

亏得秦萧眼疾手快,将她稳稳扶住。

“崔使君并无大碍,”他说,“只是饮多了酒,歇息一晚就没事了。”

大漠民族不仅善歌舞、好骑马,更酷爱美酒。这一出本在预料之中,阿绰也早早熬好了醒酒汤,就温在火炉上。

“多谢秦帅,”她在丁钰的眼色示意下上前,欲接过崔芜,“主子交给我吧。”

秦萧眸光微沉,不知想到了什么,非但没松手,反而后退一步,将崔芜打横抱起。

阿绰:“……”

围观众人:“……”

“你未必扶得动,还是我来吧,”秦萧极客气地点了点头,“烦请为崔使君准备热水和醒酒汤。”

言罢,也不必人领路,直接抱着崔芜回了偏院。

阿绰目瞪口呆,片刻后回过神,不知所措地看向丁钰。

丁钰早在秦萧抢人时已经开始撸袖子,大有和安西少帅一决生死的势头。然而没等上前,就被盖昀摆手拦住。

“秦帅对我家使君照拂体贴,果然是结拜兄妹的交情,”他语气平和地说,“便照秦帅的吩咐办吧。”

盖昀声量不大,秦萧也走出一段距离,但他还是听到了扎心的“兄妹”二字。

只要崔芜还是关中十三州的主君,只要秦萧是镇守丝路的河西道节度使,他们就只能是“兄妹”。

秦萧手臂收紧了一瞬,他怀里的崔芜似是觉得不舒服,不安地挣扎了下。

秦萧回过神,立刻松了力道,心底无声叹息。

盖昀也好,丁钰也罢,都是崔芜的下属,可以劝谏主上,却不能越俎代庖。

说到底,如今这个局面,是崔芜的意思。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崔芜乐见的。

她占据了主动,他又能如何?

沾上床榻的一刻,崔芜向里翻了个身,裹着被子将自己卷成一团。

秦萧失笑,唯恐她闷着自己,将被褥拉扯下来。

然而崔芜不依不饶地拽着被子,非要把脑袋塞进去,活像个见不得人的鸵鸟。

堂堂安西主帅大约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坐在小姑娘的闺房里,跟她玩起拔河游戏。好容易抢过被子,阿绰也将热水送了来,正要拧出手巾替崔芜擦脸净身,秦萧却道:“我来吧,你去把醒酒汤端来。”

阿绰直觉不妥,却留意到秦萧注视自家主子的眼神。

她第一次发现一个男人的目光能如此隐忍,分明有诸多情绪即将山呼海啸地爆发出来,却被看不见的力量死死摁压住。

她莫名有点心软,悄然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