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哪个当娘的不疼自己孩子,尤其她这般风尘出身的女子,孩子就是一辈子的倚靠,如何舍得不要?
他当初强要这孩子,便是利用世间女子共通的心态,企图将崔芜拴在自己身边。
有了孩子就有了根,她总能安安分分跟着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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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料不到,崔芜竟是个烈性到宁折不弯的,当真流了自己的骨血!
那一瞬,孙彦几乎以为崔芜是在蒙自己,为求脱身故意放狠话:“你别以为骗得了我,自己的亲骨肉,你舍得?只要孩子还在凉州城,我纵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
崔芜巴不得他挖地三尺,动静闹得越大,就越容易被搜寻她的丁钰和盖昀发现端倪。
“尽管挖地三尺,”她轻声道,“我也想看看,江东孙氏的太子爷到了河西秦氏的地盘上,能翻出什么花来。”
孙彦咬牙:“河西秦氏又如何?你当我怕他?”
然而究竟理智未失,意识到在秦家人的地盘上,动静闹太大并不明智,是以强忍怒火,只拿眼打量崔芜:“那孩子,你真没留下?”
崔芜冷笑,连话都不屑回答。
孙彦从她过分平静的目光中读出不屑与鄙夷,那一瞬竟瑟缩了下,继而心头大痛。
一年零三个月,四百多个日夜,于他是备受煎熬、心如刀绞,于她却是淡然处之、自顾畅快。
那些耳鬓厮磨、红袖添香,在她淡漠的眼底映不出影子。
不值一提……一文不名。
她待他,毫无情意。
这个认知让孙彦胸腔中的心肝肺紧缩成一团,几乎呕出血来。
“你这个女人,”他从咬紧的齿缝里迸出话音,“冷情寡恩,毫无心肠。”
论词锋,崔芜这辈子就没怕过谁:“情义是就人而言,对畜牲,谈什么情义?”
她嘴角含笑,眼底却森然,一字一顿道:“对他们谈情义,真是从情到义都侮辱了一遍!”
孙彦痛意未消,又遭她如此羞辱贬低,一时热血涌上头顶,当真是且怒且痛且断肠。
他被血气冲昏了理智,攥住崔芜猛力一甩,将她摔在罗汉床上,继而欺身上前,将她摁在枕上。
“好、好得很!”他恨声开口,舌尖品尝到一股甜腥气,“你只管流!流了一个,我还能让你怀上第二个!我要你腹中,只有我江东孙家的骨血!”
言罢,居然不管不顾地拉扯崔芜衣襟。
崔芜真是隔夜饭都要恶心得吐出来,憎恶之下居然忘了自己虽被收了匕首,防身指环却还在。
眼瞅着孙彦那张喷着腥气的嘴要往自己脖颈上蹭,她不挣不闹,只在对方欺近的一刻,猛地咬住他耳朵,然后甩头奋力撕扯。
“啊——”
孙彦虽是习武之人,眼目耳鼻却是人身薄弱处,再如何勤练也无法护住。被这般用力撕咬,耳朵当即撕裂小半,鲜血泉涌般溢出。
他痛怒交迸,根本不及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