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了。”
她分明已是阶下囚,生死握于人手,却丝毫不惧,泰然镇定的好似自己才是掌控局面的人。
李恭一直不明白,为何这个女子姿容绝世,他却一直生不出肖想之心,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忌惮与厌恶。
现在他明白了,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意志坚定、手腕强硬,会为了某一个目标而不择手段。甚至于,崔芜在某些方面比他还要坚定、还要强大。
当她这种特性被无限放大时,就会掩盖掉男女之间的区分,从而以“同类”的姿态混迹于豪强之中。
W?a?n?g?阯?F?a?B?u?Y?e?ǐ????ù?????n?Ⅱ?0?????????????м
李恭是第一个察觉到这一点的,哪怕自己都没完全意识到。
他也许会肖想一个美貌的女人,却绝不认为一方平起平坐的豪强势力可以成为被肖想的对象。
“好硬的一张嘴!”他冷哼一声,吃了方才的亏,纵然崔芜被两名亲兵挟持住,也不敢贸然将人拉到身边,“本将军倒要看看,等回了营里,你还能硬到几时!”
“知道定难军营里的红帐子是做什么用的?大军出征在外,难免有些特殊需求。每下一座城池,城中最美貌的女子就会被挑出,送到帐子里,由功劳最大的将士们最先享用。”
“你且猜猜,你能应付几个?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被几百甚至几千士兵挨个轮过,只怕要变成一滩烂泥了,哈哈哈!”
他话说得下流,崔芜却不愠不怒,而是极冷静地思忖局面,判断真正的李恭可能的藏身之处。
她想起秦萧的话,此人对自己想要的结果十分明确,也是个具有极强掌控欲的人。纵然他怀疑韩筠的投诚有诈,不肯亲身前来,会躲在相隔甚远的中军大营,将如此重要的交易交给一个替身全权代劳吗?
崔芜代入自己,觉得可能性不太大。
那么,他的藏身之地一定不会太远,甚至就在此地附近,以便随时遥控交易进程。
“如果是这样,”崔芜想,“事情反而简单了许多。”
怎么把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引出来?
当然是让他知道,他的老鼠窝被淹了。
“我也想看看,你能口出狂言到几时?”崔芜冷笑,“还红帐子……老窝都被人端了,还在这儿做白日梦呢?”
李恭倏然收敛笑容,眼神险恶地盯着她。
“你以为你和这个首鼠两端的货色暗通款曲,我会不知道?”崔芜一边揣度着他的想法,一边继续下套,“费心费力演这么一出,无非是为了把你这头阴沟里的耗子引出洞,若非如此,安西军怎能如上回那样,杀你个措手不及?”
事实证明,“安西军”三个字的心理威慑力是碾压性的。李恭瞬间变了脸色,下意识回头四顾,总觉得四面八方的暗影背后,藏了无数呼之欲出的精锐伏兵。
但是下一瞬,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收敛神色:“鬼魅伎俩,以为我会上当?”
崔芜知道他不信,换成自己,空口无凭,也不会相信来自敌人的威胁。
可谁让她身边有个托呢?
借着身体遮掩,她将右手扣起,比了个不引人注意的手势,对着韩筠摇了摇。
这个角度,她无法回头,是以看不清韩筠的表情和动作。然而下一瞬,极凌厉的破空声传来,夜色深处凭空飞来一只暗箭,极精准地射向李恭。
这一下猝不及防,李恭根本来不及闪躲,眼睁睁看着那只箭洞穿胸口,死不瞑目地睁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