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国公府郡主的闺房中, 桌上琉璃瓶里插着一束迎春花。
迎春花开,春日也便来了。
白榆醒来时,屋中仍是昏暗一片, 床铺已经是整理过的,干爽整洁, 她动了动身。
睡在脚踏边的明月,被她动作吵醒,赶忙起来问道:“娘子醒了?渴不渴?饿不饿?觉得如何?”
在一旁榻上歇息的陆宸安也立时起身来查看, “可有哪里不适?”
白榆摇头, 半坐起身,原本攥在掌心的长平钱,不知被谁用姻缘红绳绑在了她的左腕上,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轻轻敲打在腕间。
“我没死?是师姐救了我。”
“光有我也是无用。”陆宸安拿过一个软垫放在她背后,“毕方丹是长公主的内侍送来的。”
白榆又问:“孩子呢?”
“叫乳娘抱去隔壁屋了, 孩子太小一个时辰就要喊醒喂一次, 怕吵到你,有我在, 你放心吧。”
陆宸安的手碰到枕边的引魂灯, 咦了一声,“引魂灯不是被我放在桌上吗?怎么在这。”
白榆侧头看了一眼,又晃了晃手腕,轻声说道:“他来过了。”
“谁?谁来过了?”明月在桌前点起烛灯,“小娘子是说日日赠花的江主事?我一会就去外头看看有没有迎春花和枇杷枝。”
“不用去看了,花不是已经插在瓶中了?替我更衣,我要去趟邢妖司。”
明月惊呼,“小娘子说什么胡话?!”
陆宸安也不同意, “你刚解了毒,还畏寒,不准出门。”
白榆苦笑,“我若是不去,人就要死在他手上了。”
“谁死在谁手上?”明月更是疑惑不解,“真有什么话,我代小娘子去邢妖司传话就是。”
“除了我,谁去都没用,我也有些问题要搞清楚。”
陆宸安倒是听懂了,知道拦不住,叹气,“等清风将药端来,喝过再去。”
又吩咐明月,“给你家娘子多备几个手炉,别再受寒。”
等一切准备就绪,白榆才在陆宸安千叮咛万嘱咐下出门,后者要看顾孩子,只由清风陪侍亲自驾马车。
马车用得却不是平国公府的,是另从外租赁的,倒也能坐下四五人,已经收拾妥帖。
一路行到邢妖司,已经过了点卯的时间。
司署外围着许多娘子,司署里也正热闹,降妖卫们争相传着今日的小报。
只有昨夜跟去百乐园的一小队降妖卫中的几人,默默坐在一旁不敢参与这份热闹。
降妖卫甲:“我们主事又上报了,哎哟,福晖公主看上我们主事了,扬言要与祈平郡主相争呢。”
降妖卫乙:“赶紧念念!”
甲清清嗓子,超大声:“《姜郎歌》春闺梦里郎年少,蜂腰宽背红衣俏,骑马夺魁骄,福晖相思招。姜郎不闻意,公府门前礼。元日拜祈平,桃枝宿郡庭。
“咦?主事原来姓姜不姓江。”
“不知姜主事这花落谁家,是驸马?郡马?公主府还是国公府?”
“那自然是公主府,平国公府要并去暻王府了!”
降妖卫们嘻嘻哈哈一阵笑闹。
跨入邢妖司门槛的清风咳了两声以示提醒,她和郡主都在门口听半天了。
降妖卫们一转身,就见两位头戴帏帽的娘子,不禁心下感叹,这大清早的就有大胆的娘子,追进邢妖司里面了?
清风开口道:“你们江主事人在何处?”
降妖卫们刚要调侃几句,清风将手中令牌往前一展,“看仔细我家娘子是谁再回话。”
“平国公府”四个字,让人立刻噤了声。
说八卦说到人眼前了。
立时将人引去邢妖司关押妖犯的牢房。
降妖卫甲看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