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度手中拿着月华那杆银抢,笑道:“没有阿清在身侧,夜里睡不好,晨间醒不来。”
蛙鸣蝉噪的七月。
彬州城日日都罩在烈阳之下,刮一阵风都带着炙热的气息。
只有晨间和晚间,适合教习。
尽管李玄度有些抗拒这把银枪,使枪时总会有碎片化的记忆钻进他脑子,似乎这银枪中被施术装满了回忆,但苍清需要一件武器。
也有私心,从前月华是用银枪杀的苍官,如今反过来,他用剑,她使枪,固执地认定如此便不会重蹈覆辙。
好在银枪不拆装时是银棍的模样,二人商定只将它当棍使,或是拆开来一手棍一手棍刀。
但绝不组装成银枪,况且银枪对于苍清来说太长了,并不合适,银棍短一截,稍好点。
李玄度将银棍递给苍清,自己拿起墙边一根长直木棍,带着她舞枪弄棒。
其他几人也都陆续起身,姜晚义出来井边打水,调侃道:“三娘又在耍打狗棍?可别打到自己了。”
在大家的调侃下,月华的银枪被命名为打狗棍。
祝宸宁出门买来朝食,在院中的竹亭里摆开,“赶紧练完过来吃朝食。”
他们一行六人此次租赁的宅子,位于彬州浮云县某条不知名巷子。
像往常一般,院后有马厩院中有井水。
还多了个竹搭的亭子,亭边还有葡萄架,亭中又有长桌,不仅早间可以吃朝食。
夏日夜里用来纳凉消暑也正正好,还能剪几串葡萄吃。
于是到了夜间。
几人坐在亭中摇扇吃瓜,桌上冰盘凉饮,亭柱边点着驱蚊艾烟,好不惬意。
姜晚义手里捧着瓜,夸道:“好可口的瓜。”
“这甜瓜是隔壁朱婶送来的。”苍清啃着瓜回他。
“说是想托我们帮个忙,她家儿子已经二十有八,至今未婚,整日神神叨叨说要寻个人,问寻谁又说不记得,她想让大师姐帮忙给她儿子瞧瞧脑子。”
白榆用竹叉挑起一块甜瓜送入嘴,“那确实找对了人。”
小郡主不喜瓜汁黏手,所以她的瓜是姜晚义替她切成了块,摆在盘中的,用得正是她藏在枕下那把小剑。
这把玉柄小剑,那宿为何会出鞘放在枕下,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切瓜正好。
“那我明日去隔壁给他瞧瞧。”陆宸安摇着罗扇躺在竹摇椅中,随口应声。
李玄度道:“不急,她儿子近来出门去了,不知何时会归。”
祝宸宁提议,“过几日就是七夕,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不如我们明日出门去采购些节物,等初六夜也在院中摆桌乞巧?”
姜晚义和白榆齐声道:“我不作诗!”
姜晚义:“儿时我就最讨厌背文章,如今大了还逃不过背诗作词?”
白榆应道:“就是,书不就是用来记录的,若要我亲自记,那要书干什么?”
李玄度笑道:“别说作诗了,就是背诗谁能背得过大师兄。”
陆宸安:“我的针线活连小师弟都比不上,我还是去抓蜘蛛装盒里来乞巧吧。”
白榆:“我不要抓蜘蛛!我选女红来乞巧,我母亲有位伴侍针线活可厉害了,针线不离身,我同他学过些。”
姜晚义:“那明日别忘了买绣花针和彩线。”
苍清:“女红和背诗我都不行,咒语都背不过来,我对月穿针吧。”
李玄度:“那我背诗,顺便替你引线。”
又道:“小师妹的伏妖咒可背出了?今夜再背不出,别想回去睡觉。”
苍清故技重施,双眼瞬间带上雾气,“等过完七夕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