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边雪哥看起来好热,脸比往日都红。陆听哥……算了,陆听哥的皮肤本来就黑,脸色到底怎么样,云磊瞅不出来。
“那我说了。”
云磊本想装样子,用最平静的语气,道出一个惊天大好消息。奈何实在憋不住,从刚坐下开始,嘴角就没下去过。
“嘿嘿,我呢,最近冬训跑得特别好,已经进决赛圈了!等开春了,我要参加青年田径赛!”
边雪本在漫不经心地扣弄手指,闻言一愣,不自觉将上半身趴上方桌:“真的假的,小运动员,这么厉害。”
陆听慢了半拍,琢磨明白时桌子差点翻倒,他连忙伸手稳住。
云磊故作深沉,摇头晃脑:“嗯嗯,但教练说,我现在还待突破,俗话说得好,自古以来,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
“得了,”边雪敲他一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跑鞋要不要换双新的?”
云磊还没接话,陆听拿过那鞋看了眼:“磨旧了,得换新的吧。”
何止磨旧了,那闪人眼的荧光绿被刷得发白,鞋带忘了洗,灰扑扑的,陆听有点嫌弃,在裤子上擦了擦手。
他们像忘了这里还有个人,一个说:“但是我不太了解这个,陆听你知道吗?”
另一个摸出手机翻了翻:“不了解,我网上看看。”
“我问问方穆青,他之前跑过半马。”
“半马是什么?”
“不重要,我去打个电话……”
云磊左右张望:“你、你们……不用不用,爸妈给我打了钱,我跟同学去买。”
边雪和陆听对视一眼没了声,不约而同笑出来。
“行啊,这段时间个儿没白长,”边雪从屋子里拎出来一袋茶叶蛋,“吃吧吃吧,多吃点。”
云磊伸手接过,支支吾吾,话还没说完:“哥。”
两个哥同时应了一声:“嗯?”
云磊又改口叫:“边雪哥,陆听哥,其实我还有个大事。”
“什么?”边雪问。
云磊说:“这个周末,你们忙吗?”
这周边雪还真有事,他跟律师约好了时间,要去公司谈解约。陆听去跟客户签合同,之后还有时间的话,他们打算在林城看看房子。
租房的事得尽快定下来,到时候杨美珍一走,他们把小卖部的事儿收个尾,在林城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陆听问:“有什么事,先说。”
云磊的声音越来越小:“哦,就是我们这批学员训练有一段时间了,教练要弄个开放日,组个友谊赛给家长看看。我爸妈……他们没空。”
他犹犹豫豫,憋着口气把话说完。
放在桌下的手握得紧,他在校车上就一直纠结。司机今天主动说把车开进镇上,云磊没让,自己在镇子口下了车。
他紧张得不行,绕溪水湾跑了两圈才过来。
他知道,边雪哥和陆听哥对他好,像对待亲弟弟一样照顾他,但自己会不会太麻烦他们了?
云磊不太好意思了,坐在这左右挪动屁股,跟板凳上有针似的。
边雪神情自然道:“可以,陆听哥呢,你去不去?”
陆听一直在瞅那鞋,眉毛皱得紧,他把云磊鞋上的鞋带摘下来,随口就答:“去,你这鞋带,我今晚拿回去洗洗。”
“真的吗!”云磊撑上桌面,“哥,你们真来吗?”
边雪和陆听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他,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你吃了没?吃了。
桌子彻底承受不住,“哐”的一声往云磊那边翻去。
边雪掏掏耳朵:“真的,小点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