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儿差了?”
陆听跟着进了仓库,相册翻到尾端,到了边雪读初中的时候。
“毕业照,”陆听说,“这个是边雪。”
当年晞湾中学共二十个学生顺利毕业,边雪站在第二排正中。
当时他们还没有校服,边雪穿了件白T,在一溜花花绿绿的学生里特别扎眼。
边雪抚摸塑封膜,依稀记得:“当时溜进来一条小狗,拍了好几次,它非要入镜。”
陆听将照片对光看了眼:“什么小狗,在叫我吗?”
边雪忽然就又想笑:“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陆听指着最后一排学生身后:“我也在这里。”
边雪以为他在开玩笑,低头一看,却发现树底下坐着个只露出背影的小孩儿。
“真是你?”边雪把相册拿过来,“你那会儿才……”
“11岁,”陆听说,“我那天闹别捏,不想去城里上学,我爸很生气,拎着我去学校换椅子,说让我吃吃跟木头打交道的苦。”
“从此就爱上了?”
陆听被他逗笑:“反正挺喜欢木头的,教师办公室里的桌子凳子,都是我爸打的。”
边雪说:“坏学生。”
陆听背身撑在桌子上,仰头看他:“如果是好学生,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
边雪合上相册,捂他的嘴:“我开玩笑的,不许说这种话,我以后也不说了。”
陆听弯起眼睛,一把将他捞过来,靠在自己的双腿里:“听见了,边老师。”
昏暗的小仓库里忽然钻出一股黏糊劲儿,像吊灯底下的蜘蛛丝。
“问你个事儿。”
“嗯?”
“资助飞飞的那位爱心社会人士,”边雪揽着陆听的脖子问,“是不是我们陆工?”
陆听把他圈在怀里:“是,好聪明阿雪。”
“你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边雪说,“很大一笔钱吧?”
陆听说:“当时家里出事,不管干什么都不对劲,突然跟外界没联系了我。”
“不告诉周展,是怕他过意不去吗?”边雪问。
“不全是,就没想过告诉谁,”陆听说,“当时我结了点尾款,听周展在凑钱,想也没想就全给了,帮飞飞和周展一把,也算帮我自己。”
边雪清楚那种感受,多少带了点自毁倾向,他完全理解,同时也后怕。
“但现在没关系了,”陆听抬头说,“我找到联系了。”
他说着推了把门,“吱呀”一声锁住外面的光。有几缕漏掉的,从门缝溜进来,停在他们脚边。
“还有别的问题吗?”陆听扬眉问。
边雪压着他的眉毛:“没了。”
陆听将他的手拉至唇边:“边老师,那我有问题,昨晚和今早你都没回答我,我的吻……”
“陆工,怎么没完没了了,就这么在意?”
“倒也没。”
边雪张开手指,抚住他的侧脸,低头轻声说:“那你证明给我看。”
陆听眼角的余光扫过边雪的鼻尖,还没来得及抵达眉眼,心里的本能驱使着他,他抬头吻了上去。
边雪被拽得没站住,左手撑上桌面,撞倒了废旧的台灯,哗啦一声盖住他的呼吸声。
陆听吻得很凶,一只手臂便把边雪整个人拥住。手指攥在边雪的腰间,那处的布料被拧成一团,不成样子。
他的另一只手放在身侧,摸索到边雪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将指头穿入其间。
陆听没有闭眼,含着边雪柔软的唇瓣,心想足够证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