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站在门口,心紧得几乎要吐,他紧攥着拳,短短的指甲直将手心刺出血。
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告诉上官阙,他与花剪夏曾在一起过。
这事如今暗雨楼只能他去做,他把内里隐情说出口,师兄会很为难。
乘舟到江浙的那片湖是个下雨的夜晚,整个天地都只有雨声。韩临披着蓑衣站在舟头,蓑衣中闷热难耐,汗几乎濡透了浑身上下的衣服。
为他撑舟的线人举着浇了松脂油的火把指着前方唯一的亮点,山脚下孤零零的一间木屋,讲花剪夏就住在那里。
小舟靠在渡头,韩临下了船,告诉他待会过来接自己。
撑舟的线人有点犹豫,但仍是听从他的话,撑舟折回。
韩临转过头,一眼便看见了那个高挑的身影撑着伞站在不远处。
一瞬间,他的双足仿佛被紧紧吸在地上。
还是花剪夏提着灯向前走了几步,照亮了他的脸。
“是你来杀我呀。”花剪夏笑起来,灯下的脸明媚艳丽得几乎照亮这个黑沉沉的雨夜。
“是我。”
“真看得起我。”花剪夏一撇嘴,随即释然笑道:“也好在来的是你。死在刀圣手里,不丢人。”
“你比从前活泼了。”
“或许得到幸福的人总有着很讨人厌的快乐。”
说着,花剪夏目光越过他,又望向黑寂寂的湖,眼中难掩失望。
“你在等人吗?”
花剪夏收回视线,笑着点头。
韩临问:“是谁?”
花剪夏将眼睛笑弯:“我相公。他钓鱼去了。今天雨太大,他兴许不回来了。”
听见钓鱼,韩临皱眉:“他很老吗?”
花剪夏脸上现出一种尴尬的笑意,“不是,他只是喜欢钓鱼……”
“对不起。”
花剪夏摇摇头表示没事,将不熄的灯笼放到地上,问道:“我能回去拿一下鞭子吗?”
韩临点头默许。
她去了很久,久到韩临闷在蓑衣中的汗几乎凉透。
但她还是回来了,这次再出来没撑伞,她手上缠着鞭子,步子迈得很大。她走路向来不像寻常女子,步履豪迈,以前韩临很喜欢。
“我以为你从后门逃走了。”
花剪夏一挑眉头,“那你怎么不去追?”
韩临没有说话。
花剪夏笑笑:“我去写了留给我相公的遗书。”
“写了什么?”话音刚落韩临就后悔了,她以前总嫌自己太刨根知底,于是又道:“我是不是问的太多了?”话出口方觉这又是一个问句,韩临看着灯影中她笑意加深的面孔,补话道:“你可以不用回答我。”
“我在信上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