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马车外头的人都能听见里面发出的沉闷响动,小太监们畏惧言成蹊的气势,不敢上前阻拦,手足无措地跺着脚,杵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若是让指挥使这么打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
他们是奉了旨意来接武安侯世子回京的,这万一出来事儿,到时候要怎么向侯爷交差啊!
刘荃在不远处站着,神色莫辨,他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眸去看身侧的秦邝:“对了,永宁郡主今日也同杂家一道回京,秦大人还不知道吧?”
见秦邝的脸色变了变,刘荃反倒是笑了,“我忘了,大人与郡主高情厚谊,此等大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刘荃笑着往前走了两步,抬手点了点扶着他的一个小太监,懒洋洋地吩咐道:“去,同世子说一声,我们即刻就要启程了。”
车厢内,言成蹊攥着言成煜伤痕累累的肩膀,拳拳到肉,那股心狠手辣的力道,让言成煜毫不怀疑,他这个向来寡淡理智的庶长兄,这回,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
他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言成蹊冷漠的轮廓,明明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却让人从他的眼神里无端地看出了暴怒的疯狂。
言成煜扯了扯嘴角,他满是恶意地想,看看现在的情形,也不知道谁更像个疯子。
“你猜,她——咳咳——看到你真实的模样——”
言成煜撑着手肘,往旁边吐了一口血,讥讽地冷笑道:“还会,喜欢你吗?”
“…………”
小太监颤颤巍巍,正要传话的时候,言成蹊突然掀了帘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众人立时如寒风中的鹌鹑,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劳烦公公,务必将世子平平安安地送到我父亲手上。”
言成蹊跳下马车,只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便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言成蹊脚步顿了顿,迈进门槛的时候,面上的寒霜还未消,一双柔软温暖的小手,从旁边伸出来,握住了他的手掌。
苏禾叹了一口气,言成蹊的手很漂亮,指节修长清瘦,皮肤白净,握拳的时候青筋分明,不过现在他的手背上,鲜血淋漓,顺着尺骨涓涓如注地淌到指节上,黏腻滚烫。
苏禾取了帕子给他擦拭,一时分不清这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她捧着他的掌心,长睫低垂,轻柔地吹了吹。
“你——”言成蹊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艰涩,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苏禾用帕子擦净血迹之后,才看清,白皙的手背上,添了好几处狰狞的伤口,有些还在不住地往外渗血。
“疼吗?”
苏禾心疼地看了他一眼,小心地捧起他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一边喃喃自语道:“还是得上药,这么好看的手,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念着那人是言成蹊的胞弟,苏禾忍了好半天,还是觉得愤愤不甘,她仰起头,气呼呼地怨怪道。
“他是不是有毛病!”
言成蹊的眼眸之中染上了淡淡的笑意,轻轻地反握住苏禾的手,有意无意地将自己满是伤口的手背露在苏禾眼皮子底下。
“哎,小心你的伤!”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