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惊呼一声,拦住了他作势要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言成蹊进了屋。
上回受伤的金疮药还剩了许多,正好拿来敷在手背指节的伤口处,伤口还在流血,十指连心,苏禾看着都替他疼。
言成蹊任她抓着手随意摆布,也不阻止,自己靠坐在圈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禾用纱布包扎他的手指。
苏禾缠得认真,她将绷带从指尖绕到了指腹的伤处,又沿着手掌细细地缠了一圈,直到将言成蹊的右手彻彻底底地裹了个密不透风,才肯作罢。
“另一只手。”
言成蹊看了看自己被裹成胖萝卜的手掌,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他抿了抿唇,默默地将伤势并不严重的左手背在了身后。
苏禾微微眯起眼睛,双手撑在案桌上,气势汹汹地看向言成蹊。
“……总得留一只手吃饭呀。”
言成蹊将胖墩墩的手掌举到苏禾面前晃了晃,放软了语气,轻声讨饶。
他原本修长纤细的手,被苏禾毫无美感地缠成了一个硕大的熊掌,显得圆润又憨厚,莫名喜感。
言成蹊嘴角向下撇了撇,将这只手也背在了身后。
苏禾忍着笑意,将手掌摊开在言成蹊面前,坚持道:“左手,给我。”
言成蹊为难地小声抗议:“还得洗漱,穿衣,束发……”
“都包扎上了,我可就没法独立生活了。”
苏禾扬了扬下巴,一脸软硬不吃的模样,从鼻端轻轻地“哼”了一声。
言成蹊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反抗,乖乖地将藏在身后的左手伸出来,搭在苏禾掌心里。
他这委屈巴巴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即将被恶劣的暴君打手心的可怜小公主?
苏禾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取了棉签,慢慢地把金疮药涂在伤口处,冰冰凉凉的膏药沁在伤口上,麻痒刺痛,言成蹊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苏禾看了他一眼,放下棉签,改用手指按压涂抹,她的手很热,不像言成蹊的手,常年冰冰凉凉。
清晰的触感点在他的手背处,像是烧着一团小火苗,肌肤之下流淌的仿佛都不是血液,而是灼热的岩浆。
上完药之后,苏禾将言成蹊的手托在掌心,白皙的手指缠住他修长干净的指节,轻轻地摩挲着。
她用拇指捏了捏言成蹊食指的指腹,听见他低沉地嗯了一声,苏禾慢慢地扇动了下睫毛,皱了皱鼻尖。
她难得踟躇不定,最后只好倾身过去,将言成蹊垂落在两鬓的长发拢到了耳后。
“我是真的有些见不得你受伤。”
“我知道你的差事很危险,但是,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能不要受伤,就尽量不受,把自己的安全和性命放在第一位,好吗?”
言成蹊终于意识到,上一回他跪在血泊之中,毫无生气地倒在她怀里的模样,到底给苏禾带来了多大的阴影。
言成蹊愧疚的心情无以复加,他站起身,拉住苏禾的手臂将她带到怀里紧紧抱住,让苏禾小巧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用缠了纱布的那只手,笨拙地轻轻拍着苏禾的后背。
“我记下了,以后不让你担心。”
作者有话说:
上回有宝贝表示弟弟打还没挨够,这回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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