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辆豪华跑车开到清迈酒店的楼下，露丝·加百利戴着墨镜走下车，手里提着个箱子，她左右看了看，然后进了大厅，上了电梯。

在307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咚咚咚的敲敲门。

没一会，门就打开了。

房间里，檀香和鸦片的气味混在一起，张泉坐在藤椅上，手里把玩着镀金手枪，「你来的够早的。」

露丝·加百利笑了笑把黑色皮箱放在茶几上，打开时，白色粉末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纯度很高。「

露丝·加百利突然扯开吊带裙，露出后背的纹身，那是张坤沙集团的鸦片运输路线图，「我还知道坤沙下周要去仰光见一个军火商，交易的是三十箱炭疽杆菌。「

张泉的呼吸陡然粗重，他起身掐住露丝·加百利的下巴，刀疤脸几乎贴在她脸上：「你是谁派来的？「

露丝·加百利突然笑出声，舌尖舔过他的手腕：「谁给的钱多，我就给谁卖命。「

她抓住张泉按在枪套上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坤沙老了，他的时代该结束了，你要是想当老大，我可以帮你，比如，让他在睡梦中永远醒不过来。「

张泉猛地把她按在墙上，风衣的纽扣蹭着她的刀疤。

露丝·加百利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她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我知道你把鸦片利润存在瑞士银行，密码是你女儿的生日，1978年 7月 15日，对吗？「

张泉的身体瞬间僵住，手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露丝·加百利捡起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张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枪口抵着太阳穴，但他突然笑了，「小姑娘，拿把破枪就想学人家当杀手？「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几乎要碰到枪管，「你知道护卫队多久换一批子弹吗？三分钟，现在冲进来把你扒皮抽筋，用不了一杯茶的功夫。「

露丝加百利突然偏过头，枪口在他太阳穴上轻轻碾了碾，「张老板倒是提醒我了。「她从皮裙口袋里摸出个微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张泉和心腹小弟的对话，「把那批货的利润转到苏黎世帐户，对，用我女儿的生日。「

张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妈的，被人卖了！

「你说要是这段录音出现在坤沙的早餐桌上，「露丝凑近他，「他会不会让你亲眼看着你老婆和儿子被喂鳄鱼？毕竟你吞了他三百万美元的鸦片款，这笔帐在仰光的帐本里记得清清楚楚。「

张泉猛地想推开她，却被露丝用膝盖狠狠顶在裆部，剧痛让他弯下腰，额头抵着她的锁骨。

「别急着动怒啊。「

「去年坤沙在清迈买了栋别墅，房产证写的是他情妇的名字，那笔钱是你冒着被泰国军警抓的风险运过去的吧？结果呢？你连别墅的门把手都没摸过。「

「你跟着他二十年，从金三角的鸦片贩子做到生物制剂的总负责人，「露丝咬住他的耳垂，「他坤沙住金箔贴的房子，玩十八岁的姑娘，你呢？张泉，你女儿死的时候，他连副像样的棺材都没给你弄，那时候你们被政府军追杀。」

这句话精准地扎进张泉最隐秘的伤口。他猛地抬起头，眼里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露丝慢慢松开手。

「坤沙老了，他眼里只有自己的棺材本，但你不一样，张老板，你手里有整个中南美洲的渠道，有实验室的配方，还有.「

她指了指录音笔：「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证据。「

张泉盯着酒杯里自己扭曲的倒影，刀疤脸在酒液里碎成一片狼藉。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只手指在叩门。

「你们想让我做什麽？「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露丝笑了，刀疤在眼角扯出个诡异的弧度：「很简单，告诉我们坤沙下周去仰光见谁。」

张泉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仰光那个叫阮文雄，越南猴子，下周三下午三点，港务局三号仓库。」

他摸出烟盒抖出支雪茄，咬在嘴里却没点燃，「别跟老子扯什麽干掉坤沙我当老大的屁话，出来混二十年，这种哄小孩的鬼话骗不了我。」

露丝把枪插回大腿枪套，金属扣咔嗒一声锁死：「条件你开。」

「瑞士银行的帐户给我加三成，」张泉的刀疤在颧骨上抽搐，「另外，给我老婆儿子弄南美的身份，智利或者阿根廷，离金三角越远越好。」

「可以。」露丝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回头，脚尖碾过地上的白色粉末，「对了，你知道巴拿马为什麽会失手？」

张泉皱眉：「少他妈卖关子。」

「你那个宝贝儿子，张明。」

露丝笑出声，像踩碎玻璃的脆响，「拿着你跟坤沙的谈话录音，找墨西哥人换跑车去了。」

「操你妈的！」张泉猛地掀翻藤椅，枪套里的备用手枪滑出来，他抓枪的手都在抖，「那小杂种上个月还跟我要零花钱买游戏机，他懂个屁的巴拿马仓库！」

露丝从包里甩出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张明带着变声期的公鸭嗓混着电流声炸出来：「我爹说要送好东西去墨西哥，比现在厉害十倍……这消息能换辆带翅膀的兰博基尼……」

录音笔被张泉一脚踩碎，塑料壳裂成蛛网。他盯着门口，指节捏得发白，突然狠狠一拳砸在墙上，墙皮簌簌往下掉：「老子回去就崩了这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

露丝看着他眼底的血丝，突然嗤笑一声：「崩了他？你现在回去，坤沙的人会先把你们父子俩的皮扒下来做灯笼。「

张泉的肩膀垮下来，枪管抵着地板微微发颤。他想起儿子上次偷偷在厕所打电话的样子，喉结滚了滚，突然骂了句脏话：「操！这小畜生.「

「要麽跟我们合作，保他一条命。「露丝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雪茄，「要麽等着坤沙的护卫队把你们全家扔进湄公河喂鱼。「

她把雪茄塞回他手里，「坤沙的行程表要是拿不到，你和你那宝贝儿子，就等着收尸。「

菸丝被攥得粉碎，张泉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给我查坤沙下周去仰光的具体路线，对，现在就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