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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瑾的心寒和怨憎顿时去了大半。

    “十八路诸侯,除了汉王刘邦、雍王章邯和西魏王魏豹,其他人全都主张屠城。或许是为了让天下看到他们对秦的愤恨,也或许是为了让大王担上这个恶名,万千士兵全都叫嚣着对秦的憎恨,我们是没得选择,只能如此。”桓楚静静地看着她:“这件事,我们也是哑巴吃黄莲。怀瑾,其他人可以为此发怒、切齿,但是你不能。”

    后面的话,桓楚没有再说下去,但怀瑾清楚的明白他还要说什么。

    桓楚和龙且都走了,怀瑾独自回屋。

    食盒中的羊肉都凉了,她艰难的撕下一小块肉放进嘴里,味如嚼蜡。

    桓楚暗指她没良心,她其实不能否认。

    项家人都对她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先不论项伯,光是项梁和项李氏多年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在她面前姐姐长姐姐短的项羽、她每次遇到难事真心为她做打算的项声、会给不疑做弹弓给莺儿买糖的项庄、还有替她解决各种小问题的桓楚;他们都是真心待她的,从来没有做假。

    她明知道他们的结局是什么,却从来没想过去努力挽救,只告诉自己天命不可违,便心安理得的什么都不管了。

    把那碟子冷掉的羊肉全部吃掉,怀瑾满脸冰凉,而后回到现实。

    她不是神,拯救不了任何人,也没有能力去改变谁的命运。所有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就像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张良,从无更改。

    既然选择了,就要坚定的走下去。怀瑾擦掉脸上的泪水,再抬头时,只剩下坚定。

    凌晨时,张良回来了,他有些疲惫,却也一下就发现了怀瑾红肿的眼睛。把她拉进怀里,张良问:“你为什么哭?”

    怀瑾不说话,张良问:“是不是桓楚和你说什么了?”

    她只是缓缓摇头,揪着张良的衣领,道:“只是想儿子和女儿了,不为别的。你今日如何?范增还为难你吗?”

    张良道:“田安已替我作证,他自然不会在明面上刁难我。”

    他面有不虞,颇有些倦怠和头疼:“只是他们把韩成召来咸阳,恐怕我要一直受制于他们了。况且沛公又被分到巴蜀,为了遏制他,又同时把章邯、司马欣和董翳分到关中。”

    “很难吗?”怀瑾的手指触上他紧蹙的眉心。

    张良抓住她的手,轻吻几下,缓和了语气:“比鸿门宴时好一些,至少性命无忧。”

    说罢叹了口气:“且行且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8章 拘韩王张良往彭城

    她其实甚少见到张良觉得难办、不好处理、头疼的样子,更常见的是他步履从容的言笑晏晏,儒雅的先生连说话都像温柔的清风。

    可他这次觉得难,怀瑾想,不外乎三个原因。

    一是刘邦还未回到封地,范增和项襄还未放下戒心;二是韩成如今被召来咸阳,用作牵制他的一枚棋;最后便是她。

    “你不用顾我,只管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我总是随你一起的。”怀瑾靠在他肩上,将从前说过的话再一次重复。

    张良只觉万千烦恼在这一刻悉数尽消,拥着妻子在她鬓间轻吻。

    这一年的春日,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给了楚怀王熊心一个“义帝”的空名头,然后让人把他送到郴城去。

    诸王已分封完毕,咸阳城里数十万抗秦义军就此解体,各人都要回到封地上去了。

    至此,中原再次恢复到周朝的分封制,而楚国则是诸国中的霸主。

    项羽定都彭城,将回家乡,出人意料的是,韩王成竟然受邀去彭城,而非回到封地。

    外人听来,似乎项羽格外看重韩王。

    但楚国大部分官员都知道,明面上是韩成受邀,实际上是大王为牵制韩申徒张良。

    “他不是口口声声为了故国,为了韩王吗?如今韩成就在我们手上,他再敢不从,大王决计不能再心软!”范增坐在马车里,和项声面对面下棋,成竹在胸。

    马车虽颠簸,棋盘上却无错乱,项声沉吟着,忧心道:“将韩成带去楚都,难免有逼迫之嫌,只怕他更要与我们离心。但若真按着父亲的吩咐杀了他,又实在可惜,这样的人才!何况我也不愿表妹难过,当真难办。”

    “张良愿为楚将,便是两全其美之。可我们已高官许过好几次,他都拒而不受。”范增想了想,又道:“既然张良这边油盐不进,不若从怀瑾小姐那边着手,或许有奇效。”

    项声叹气:“试试看吧。”

    楚军回彭城,怀瑾和张良被安排在一辆大马车上,张良的部下原伏等人随行。

    路上走了半个月后,张良却突发风寒,在马车中有数十日不曾出来了。

    军中十数万人,将领官员有上百个,韩国申徒生病是过了七八天才传到大王那里。

    项羽又是赐药、又是派遣医师,怀瑾只道是张良不能见风,只让伸出一只手臂出来让医师把脉。医师把完脉,确是严重风寒,当即开药熬方。

    紧接着来探望的,是左尹项伯,但却被怀瑾拦在马车外面。

    “怎么?我都见不得他?”项伯挑挑眉,望着车舆上的怀瑾。

    怀瑾支着下巴,戏谑道:“他现在不能见风,一进一出的带进寒流,只会病得更重?”

    “我和他说句话总行吧!”项伯玩味的看着她,然后朝马车里面喊:“子房,你如何了?”

    马车里静静的,半晌,一个略沙哑的声音响起:“多谢关心,只是近日乏力得很,不与你多话了。待我好起来,再同你喝酒。”

    “这声音怎么哑成这样了?”项伯吃了一惊。

    怀瑾无奈的摊摊手:“病来如山倒。”

    项伯只得作罢,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然后准备离去。他还没走两步,迎面看到范增带着一个老者走过来,他只好先停住脚步。

    范增走上前,道:“听闻申徒病了,我找了一位医术高超的长者来替他瞧一眼。”

    怀瑾警觉,行了一礼,慢慢说:“多谢范先生美意,只是大王赐下的医师才刚瞧过了,再看别的医师,岂不是信不过大王派来的人?”

    范增立即说:“两位医师都看一下,岂不更稳妥?大王看重张申徒之才,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夫人请开门让医师进去吧。”

    范增说话坚决,仿佛是知道了什么,非要见到张良不可。

    怀瑾正有些急,后面项伯再度走回来,笑道:“张申徒之病不可见风,还是算了吧,刚刚医师已开了药。若是这服药吃不好,再把您这位医师请过来。”

    “如此一来,耽误时间,还是现在看吧。”范增丝毫不让,锐利的直视着紧闭的马车:“两位医师共同诊治,才能知道更确切的病因,张申徒还是不要讳疾忌医了。” 记住本站网址,Www.exxookxt.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exxookxt.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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