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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昨天没做完的手工——制作染布的颜料。

    这个时代的颜色都很沉,怀瑾拿了大量桑葚捣出浆,企图染出一种如云似雾的紫色纱布。

    白纱在石臼里浸泡了一夜,已经变成了浅紫。她换了一条裤装,裤腿一直捋到了大腿根,上衣穿着窄袖瞿衣,袖子也挽到手肘处,一条大辫子垂在身上,一副乡村少女的打扮。

    一忙起来就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她忙完,已经是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了。

    染好的布被她挂在院子里,远远看去如同一大片紫色祥云,怀瑾擦擦汗,看到屋里张良在桌案边睡着了。

    他仍是跪坐的姿势,不过手肘支在桌上撑着头,眉宇间有些疲倦。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写这两兄妹都快把我烦死但是他们对于良哥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乃至于是改变他人生选择关键,躲不掉,唉……

    第256章 酒间走神酿新醋

    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在一旁轻轻给他打着扇子,不经意瞥到桌案上的信,简短的文言文翻译过来是这样:负刍性情多疑,要解眼下的困局,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光速造反拥立新军,然后张良写了可能会发生的种种事情,最后导致的局面……

    可惜怀瑾刚看到一半,张良便醒了:“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习惯性的搂住怀瑾的腰,怀瑾挪开目光,她对这些东西并无太大兴趣。

    轻倚着张良的头,怀瑾笑道:“才进来一会儿,累了去榻上睡吧。”

    张良看了一下漏刻,揉了揉眼笑道:“马上要吃饭了,还是不睡了吧。”

    两人在室内耳鬓厮磨了一小会儿,便至黄昏,兰院外面的石桌上摆了饭菜,项伯和刘交都被请了过来。

    “怎么不见阿籍?”怀瑾毫无女主人的风范,只懒懒的坐在一旁。

    项伯说:“张景带他去外面吃饭了,不晓得去哪里玩了。”

    张景虽比项籍大了许多岁,但都是孩子心性,想来是有一些共同话题。怀瑾也不去管他们了,安然的在张良身旁坐着。

    吃饭时,张良和项伯分析起来楚国的内战,一提起这个项伯便忧心忡忡。张良好言劝慰了一番,然后将下午写的两卷厚竹简交付到了项伯手上。

    项伯仔细看了许久,大喜:“善!”

    怀瑾心里自动把这句话翻译成了现代文:你丫牛x!

    项伯郑重的把竹简收在绣袋里,对张良举起杯:“若能计成,魏楚联盟,秦国必定陷入衰弱。只要强秦止步,可有五年的和平。”

    又是一杯酒,项伯又有了些犹豫,爽朗的笑容微微凝固,他问:“可若是败了,楚国和魏国合纵并不成功,会怎样……”

    微风乍起,空气中飘来初秋的气息,让人心底有些凄凉。

    张良微微出神,片刻后,他清润的嗓音带上些沉重:“若是败了……嬴政便会所向披靡、一统天下,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会变成秦人。”

    项伯面色一凝,刘交则面带惆怅。

    怀瑾的思绪则飘出很远,忽然之间想起了嬴政,那个睥睨天下的男子,不知他如今过得怎么样了?

    他们最后的道别,是那么的无情,不知嬴政可否记恨她呢?

    悠悠一叹,她带了些惆怅。

    夜间,张良问她:“夫人吃饭的时候,为何长叹?”

    沉默良久,怀瑾摇头:“没什么。”

    见张良静静的看着自己,怀瑾问:“若是天下变成了秦国的天下,我们会如何?”

    “我现在只是淮阳的一个商人,将来也只是淮阳的一个商人,无论是在哪个国家,都是如此。”张良淡淡道,见她有些心不在焉,张良又问:“你来自后世,这次魏楚的合纵,你知道最后的结局吗?”

    以前在咸阳时,她常常和张良说起现代的一些事情,但涉及到历史,她几乎不怎么说。即使要说,也说不了多少,她的历史知识有限。

    不过她很确定的一点是,秦国将来确实会一统天下。

    见她仍是沉默着,张良自嘲道:“其实若秦国完成了一统,对百姓来说也是另一种和平,但我仍然只是一个凡人。”

    怀瑾愣愣的看着他,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

    政权交替乃是从古至今一直在发生的事情,秦国灭了韩国,将来也会有人灭了秦国,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这是一种必然。

    对百姓而言,其实是哪个国家的子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生活平安富足。

    但对他和项伯那些贵族出身的士人而言,国没有了便一切化为乌有。

    所以他其实不是没恨过,父母故去、国破家亡。只是因为他比普通人看得更远,所以才能够万事豁达,但在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作为韩国张家的子孙,他对秦有隐隐的恨。

    可他不仅仅是颍川张氏的子孙,更是他自己,作为张良,他没有办法去真的怨恨什么。

    一切都是天命罢了。

    夫妻二人一同沉默了许久,怀瑾察觉到他身上是还有隐约的怒气在,只是不知他是在生谁的气?

    “歇吧。”张良率先打破安静。

    这一夜张良没有搂着她,满室月光,怀瑾睁着眼看着地面上斑驳的影,忽然无眠。

    第二日项伯带着张良的计策匆忙告辞,项籍则被他留在了这里,他是个半大孩子,家里并不指望他现在做什么。

    怀瑾明白他的意思,一口应承下来会照顾好项籍。

    而项籍却是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日日都在外面玩到宵禁时才回。

    怀瑾则是一律不管他,只负责给钱。

    但奇怪的是,自那晚和项伯喝酒后,张良似乎就一直压着什么心事,和她说话都是淡淡的。和平时其实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神情,但就是感觉他不舒服。

    “子房,你心里有什么事吗?”怀瑾忍不住关心道。

    然而张良只是淡淡一笑,反问她:“为何这么问我?”

    “只是感觉……你仿佛不痛快似的。”她迟疑着,对上张良幽深的眸子。

    张良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抚上怀瑾的面颊,温柔的一笑:“无事。”

    见到他终于有了笑颜,怀瑾舒了一口气,扎进他怀里,爱娇道:“你这几日话也少了,也不笑了,我担心得要死。”

    张良心里微微叹了一声,然后认命似的抱着她:“我哪里舍得让你担心。”

    然后张良又恢复了正常,怀瑾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想,女人来大姨妈的时候心情会不好,男人虽然没有大姨妈,想来偶尔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吧。

    秋风一起,就要开始加衣了。

    怀瑾用桑葚汁染好的布做了一件纱裙,白底绛紫镶边的大袖交领上襦,下面则是四五层仙气飘飘的紫纱制成的长裙。这一套衣服行走起来,既飘逸又 记住本站网址,Www.exxookxt.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exxookxt.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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