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470

    手中一沉,松田阵平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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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绵的,连绵的阴雨天。

    雨滴细细密密的击落花朵,让草枝瑟瑟发抖,把尘土砸的飞扬,远山与城市都被一片蒙蒙雨雾所淹没,像是被缠绵的茧丝包裹住,挣脱不开翅膀的飞蛾。

    寺庙的香火气在雨中隐约的扩散,伴随着泥土与青草的湿润气息,像是今天的雨一样冰冷的气息,从鼻腔无情的沁入肺腑。

    灵活的、修长的指尖像是湿了所有血色,徒劳的抚摸着粗糙的岩石面,男人不记得自己穿了昂贵的西装,懒怠到几乎抬不起头来,就那么跌坐在墓碑前的石阶上,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hagi,死了?

    不,不对啊,就在刚才,他不是还陪着自己一起去了案发现场?

    等会,案发现场好像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

    但是……但是他还记得,Hagi就在自己的身边。

    他比谁都熟悉这个气息,温柔又紧张的环绕着他,紧贴着他……他没有失去他。

    那么,为什么这里会有Hagi的墓碑?

    他们不是已经早就重逢了么?

    重逢后在一起的岁月,已经超越了当年分离的时长,于是顺理成章的,甜蜜的回忆也覆盖了那段哭都哭不出来的、灵魂荒芜的灰色时光。

    不是这样么?

    松田阵平只觉得很痛,他浑身都在痛。

    缠绵的雨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一滴滴硫酸,将他的皮肉腐蚀,在他的灵魂上镌刻一道道无法填满的痕迹……他几乎窒息,肺泡在缺乏空气的状态下炸开来,呛得他喉咙处向外涌血。

    直到脚步声响起。

    皮鞋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并不如何响亮,但是却好像暮鼓晨钟,轰然敲醒了陷入混沌之中的灵魂。

    他几乎是仓皇的抬起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自己还活着的证据。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穿着一模一样的西装,拿着一束花,慢慢的走过来。

    他愣住了。

    花束划过沉闷的空气,淡淡的香气弥散,雨滴也在花蕊中晶莹的闪着光,那个比现在的松田阵平要年轻得多的男人走到墓碑前,把花放下。

    花束从松田阵平的身体毫无阻碍的穿过,他浑然不觉有另外一个自己正在看着他,只是专注的看着墓碑,嘴角细微的勾起,似乎是想笑一下。

    他现在还笑不出来。

    松田阵平冷静的点评。

    撕裂灵魂的痛苦在身体里,虽然永不愈合,但现在是最疼也是最轻的时候。

    等到一切恢复正常之后,时间继续向前走,社会回复平稳,除了至亲之人,没人再记得那个牺牲的萩原研二,而照样上着班的男人,才会在一点一滴的生活里,在每一个想要诉说却无人可说、想要见面却没法触摸的细节中,意识到那个陪伴自己十几年、充斥着自己每一处回忆的那个人,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那才是让他沉默崩溃的开始。

    而现在,那个还没学会掩饰自己痛苦的、年轻的松田警官,正呆呆的注视着坟墓,声音轻的像是见到太阳就会烟消云散的魂灵。

    “Hagi,今天是你离开我的第8天。”

    风和雨忽然都停了,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同时停住了。

    这句话像是拥有神秘力量的言灵,空气被抽空,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

    空间像是旋涡一样扭曲翻转,巨大的吸力让他身体一轻,如同一片轻盈的树叶,霎那间被卷上高空。

    等到意识恢复的时候,松田警官已经出现在了不知名的白色建筑内部。

    白色大理石的砖纹是丝丝缕缕的黑,而墙壁、天花板与灯,都是刺目的白,长长的走廊都被灯光笼罩,明亮至极,却又让人觉得自己要被灯光挤压,无法呼吸。

    这里……是他从没有来过,完全不存在他记忆里的地方。

    松田阵平四处打量,猝不及防的,几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女急匆匆的走过,他们手中拿着平板和纸笔,看起来非常符合人们对于医生或者科学家的刻板印象。

    “DF -76恢复意识了么?”

    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翻看着平板。

    “昨晚已经醒了,但是,乌佐(ouzo),那毕竟是阿斯蒂救回来的人,我们真的要听朗姆的命令,就这样把人扣下吗?”

    代号“乌佐”的男人是个中年男人,有着比亚裔要更加深邃一点的容貌和深褐色的短发,他样貌不差,气质也算是轩昂,但现在,当他听到助手的问题后发出冷笑,面容看起来就格外的扭曲:

    “你说得是什么蠢话,朗姆大人是组织的二把手,他的命令,除了那位先生之外,谁都不能不听,就算是阿斯蒂,不也缩在一边不敢反对么?怎么,难道你要为了那个阿斯蒂,去反抗朗姆大人?”

    身后的年轻研究员自然是不敢的,他只是看了看身前的乌佐,心里暗自犯嘀咕:

    朗姆他当然不敢违抗,但是阿斯蒂就能随便得罪么?虽然年轻,但那个少年可是阿斯蒂啊,能让朗姆视为眼中刺针锋相对的存在,甚至传说会继承组织的人……他们这些人,真的主动掺和进去,不是早晚要变成炮灰么?

    只是他终究不是这次实验的主导者,甚至连代号也才得到不久,组织内阶级分明,他不敢再说话,只能低下头,匆匆的跟着乌佐朝前走。

    而谁都看不到的空气里,松田阵平仗着自己不为人所见,已经紧紧的跟上了这队人。

    阿斯蒂、朗姆,以及阿斯蒂救回来的人……在组织里,也应该没有第二个人,能跟这些关键词凑在一起了吧?

    松田阵平看起来平静极了,除了瞳孔收缩到针孔大小,差在口袋里的拳头已经攥紧了之外,一切都平静极了。

    走廊的尽头,自动开合的玻璃门无声的划开,松田阵平脸上的肌肉细微的抽搐了一下,几乎有种不敢进入的恐惧感。

    但这也只是一瞬,松田阵平从不会让任何东西阻拦自己的脚步,即使眼前事万丈深渊。

    门无法阻隔他的身影,他像是幽灵一样穿墙而落,停到了实验室内部的病床前。

    病床上,黑发散乱、双眼紧闭的男人,正是他的幼驯染,萩原研二。

    “……hagi。”

    他急切的扣住恋人的手腕,低声呼唤着,

    “萩原,你看看我。”

    与其说萩原研二是躺在病床上,倒不如说是被束缚在钢铁制作的囚具上。

    冰冷的床像是不锈钢制作的,坚硬的闪烁着寒光,上面与人接触的地方,镶嵌一层薄薄的防滑硅胶垫,而手腕、脚腕则探出阴森的钢扣,颈部、腰部和膝盖的位置则是两指宽的牛皮带。

    身上缠满了绷带、带着浓厚药味的萩原研二几乎一动都不能动,像是摆在祭坛上的动物,即将被剖开腹部,取出每一块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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