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声音很轻，却让石室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他的肉身，是我以九转回魂丹重塑。”

她低下头，看着怀中受惊的弟弟。

眼神重新变得温柔，但话语却愈发冰冷。

“你说，他是妖邪？”

怀里的文杰已经恢复了平静。

只是受了惊吓，小手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襟。

用一双戒备的大眼睛，瞪着地上那个面目狰狞的人。

琳琅和小宇轩也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愤怒。

“又是你这个坏道士！欺负小孩子！不要脸！”

琳琅直接跳脚大骂。

小宇轩没说话，只是跑过去。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踢了凌霄一脚。

静虚上人没有再给凌霄任何开口的机会。

“清虚。”

“弟子在。”清虚真人躬身，面色铁青。

“昆仑门下，容不得此等心术不正、残害稚童之辈。”

“废其修为，逐出山门，永世不得再踏入昆仑半步。”

静虚上人的话，便是最终的审判。

“不！师尊！饶命啊师尊！”

凌霄彻底崩溃，疯狂磕头。

“弟子一时糊涂！弟子再也不敢了！”

清虚真人看着这个自己曾颇为看重的弟子，眼中只剩下失望与决绝。

清虚真人没有再看他，亲自上前，一掌按在他的丹田之上。

一声闷响。

凌霄如被抽去骨头的蛇，瘫软下去。

一身苦修多年的道行，烟消云散。

“拖下去。”

清虚真人声音嘶哑，对门外闻声赶来的道童吩咐。

一场风波，雷厉风行地结束。

黛玉从始至终，都未再看那被拖走的凌霄一眼。

她低头，用指腹轻轻蹭了蹭文杰的脸颊，声音重新变得无比温柔。

“文杰不怕，有姐姐在。”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

既是说给弟弟听，也是在向整个世界宣告。

“没人能再伤你分毫。”

窗外，昆仑之巅，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万丈霞光，普照大地。

第518章 别离

喧嚣很快散去。

偌大的炼丹室内，只剩下姐弟二人。

最初那点隔世的生疏，在文杰试探着伸出小手，轻轻抓住黛玉衣角时，便彻底烟消云散。

他离世时还太小，不记得太多事。

却还本能地想亲近这个为他逆天改命的姐姐。

“姐姐，我……我好像记得，你以前总给我讲故事。”

文杰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不确定。

望着她时，眼底满是依赖。

黛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攥住，酸涩又柔软。

她将弟弟拥得更紧了些。

“是啊，还记得姐姐给你买的莲子糖吗？”

“记得！甜的！”

文杰用力点头，眼睛里重新焕发出神采。

失落的记忆，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从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到夏日午后偷吃的冰镇西瓜，再到姐姐偷偷瞒着奶娘给他买的糖葫芦……

一个问，一个答。

零碎的片段，拼凑着遥远而温馨的过往。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洒入石室。

黛玉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一股源自神魂深处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逆天行事，终有代价。

此刻，便是代价显现之时。

怀里的文杰也早已撑不住，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话语也变得含混不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