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不想远离神君,而做出远离神君这样的事,只会让自己陷入无休无止的纠结与郁结中。
不若坦然处之。
若有一日神君真的因发现她的心意,而将她赶离,最起码,她得到了更多时日的快乐。
神君仍在看着她,似在等她接下去的话。
花浔笑了起来:“我与云溪仙君今日去调查了妙手居。”
神君:“吾知。”
“我是在那里中了妖毒的,”花浔想到什么,略显激动,“原本蛟蛇想吞噬云溪仙君的,是我危急时刻救了他……”
神君笑意微敛:“吾知。”
“您这也知道?”花浔错愕。
神君忆及方才所见的妙手居的来龙去脉,沉默片刻后问道:“为何救他?”
“谁?”花浔不解。
神君又静了一会儿,吐出二字:“云溪。”
花浔实话实说:“因为我打不过蛟蛇,而云溪仙君法力高深,且当时能保护我逃走。”
神君观她神色,良久:“嗯。”
许是终于想开,与神君恢复先前的亲近,花浔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如同今晚的月色,明媚皎洁。
却没等她高兴太久,身体与脑海便涌现出一阵阵难以克制的饥饿。
花浔习惯地将手拂过荷包,待发觉荷包仍旧一动不动时,猛然察觉到自己如今只是个凡人,早已没了法力。
没等她抬头,一抹金色闪过,荷包徐徐打开,几块桂花糕从中徐徐飞出。
花浔惊喜地仰头看了眼神君,拿出桂花糕正要吞入口中,却又想到什么,将糕点拿给神君:“您吃吗?”
神君看她一眼,伸手接过,放入口中,香甜的滋味在唇齿之间徐徐漫开。
神与生俱来的高贵使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分外赏心悦目。
花浔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神君,我的识海不见了,灵犀蛊可也会随之消失?”
神君咽下糕点,平静道:“灵犀蛊入肉生根,正附着于你的脑髓之间。”
花浔一怔,凡人的脑髓不似识海一般阔大,脑髓极其脆弱,稍稍刺激便可能痴傻,甚至就此一命呜呼也说不定。
吃下几枚糕点,缓解了饥饿之感后,倦意紧随而至。
可方才的噩梦仍令她心有余悸。
“睡吧。”直到神君开口,嗓音如温玉。
花浔不由放下心来,重新躺回床上,才阖眼便再次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神君凝望着少女的面容,片刻后,目光落在垂落在床边的被衾一角。
手指微动,被衾被一缕无形的力量轻轻托起,端正地落在少女的身上。
待做完这一切,神君走出厢房,定定看着自己的指尖,直到天光渐亮。
*
花浔再醒来,已是日头高升。
神君早已不在房中。
若非床边还放着她昨晚残留的两块桂花糕,她还以为昨夜发生的一切不过一场梦。
想到昨夜之事,花浔忍不住抱着被子笑了一声。
待笑够了,她才起榻,用凡人的方式洁面揩齿,打开房门。
还未等她走出去,一束火红光焰出现在她的院中,萧云溪看着她,一扬眉:“你居然愿意顶着这副模样出门了?”
花浔用神君的话回他:“样貌只是皮囊而已。”
“皮囊?”萧云溪懒洋洋道,“昨夜也不知是谁,为了张皮囊携恩威胁本仙君为你找袍服,又憋在房中不肯面见神君。”
花浔被他说的脸热:“云溪仙君便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萧云溪嗤笑:“你待如何?难不成还想让本仙君以身相许……”
话脱口而出的瞬间,萧云溪反而先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