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对错掺半,而花浔几乎全对。
眼见还有三枚浆果便要猜完,神君忽而微笑道:“不比了。”
花浔不解地看向神君:“为何?”
没等神君回应,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眸莹亮:“神君莫不是也怕输?”
神君沉默。
花浔眨眨眼,心中突然涌现一股欣喜的感觉。
她第一次发现,神君也不全然是高坐庙台的神,他也会在输的多时,生出几分恼意。
哪怕他并不会将这样的情绪表现出来。
“那便不比了,”花浔将余下的几枚浆果喂给鹦鹉,“但彩头神君不能耍赖。”
“彩头?”神君问道。
“对,”花浔颔首,“我明日便要再入陈长彦的梦,去收洛禾神君的天魂了。”
“待我出来,神君可以让我第一个看见你吗?”
九倾微顿。
这已是第三次,她拥有神的允诺,却一次次“浪费”了。
初次她说,希望能看见他的本来面目。
二次她说,能得到他真身的生辰赐福。
而此次,她只要见他而已。
世间太多得陇望蜀之人,饥渴之时只求一碗水,饮足饭饱就要荣华富贵,家财万贯便求权势滔天,万人之上还要长生不萎……
欲望永无穷尽。
独独她。
她有太多次机会开口,寻求神的帮助,可她似乎从来对此绝口不提。
“好。”神君应。
花浔看着神君,轻轻笑开。
她想,喜欢上一个神的好处大概便是,神会像爱天下众生一样,爱她。
而她可以永远借着这份大爱,去偷偷地奢求一份小爱。
*
花浔与神君是在第二日午时去到陈长彦的卧房。
李氏仍卧床不起,只有方青莲守在床榻旁。
让花浔大松一口气的是,“金焕”走了。
方青莲说,昨日傍晚,“金焕”知会了下人一声,便离开了。
身心放松下来,花浔更快地凝神静气,不多时便再次进入到陈长彦的梦中。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次花浔已镇定许多,她径自绕开前十几年的记忆,找到被隐藏的六岁前的回忆。
花浔尝试着闯入的瞬间,熟悉的赤光果然又冒了出来,只剩心魂的灵狐冷冰冰地看着她,这次未曾停留半分,便手执利爪朝她袭来。
花浔有心试炼,匆忙飞身朝后躲避开来,又翻身而起,掌中灵力凝结。
上次二人不过三五回合,花浔便败下阵来,这次足足对阵二十来回,花浔丹田一痛,被一爪掀翻在地。
灵狐挥掌便欲朝她拍下,紧急关头,花浔忙拿出香囊:“你可还记得此物?”
翻涌的灵气几乎在瞬间凝结。
花浔定睛看去,灵狐的利爪离自己不过咫尺,却生生僵在半空。
它在看着香囊,眼底浮现出近乎留恋的目光。
可它很快又反应过来,龇牙利吼一声,夺过香囊,威胁地紧盯着她。
“方少夫人并无大碍。”花浔忙道。
灵狐眼中的杀气渐渐隐去,过了很久,它徐徐退开,出神地看着香囊,一动不动。
“但陈长彦若还不清醒,方少夫人只怕便会有事了。”花浔道。
灵狐身子一颤,木然地抬起头,过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