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浔好奇:“那神君知道我的命数还剩多久吗?”
她昨日便在想此事,若提前知晓自己还能存活多久,会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
神君望向她,坦言:“吾不知。”
“啊?”花浔不解,“为何?”
神君垂眸沉吟几息:“寻常乌族,寿长十五载,化妖后,便能存活五百载,若刻苦修炼化魔成仙,数千载亦有可能。”
花浔惊喜:“那神君不知道我的命数,岂不是我往后会修炼得道,活上许久?”
神君却再未言语。
即便是仙门尊者,他亦能知晓其命数寿长,可她,他的确不知。
“那神君可知道您自己的命数?”花浔又问。
神君含笑道:“神无命数,便是消散也会化作仙灵之气,永存世间。”
花浔微怔:“可‘消散’本身,对于神喜欢的、喜欢神的人而言,便是他命数终结的时候啊。”
被反驳的神看向她,声音缥缈得像一阵风:“对神而言,众生平等。”
所以,不存在神偏爱的人,也不应有喜欢神的人。
花浔怔住,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恰逢院外有侍女前来,请他们去后院陈长彦的住处。
鹦鹉见到陌生人,扑棱扑棱翅膀,留恋地在上空盘旋了几圈,飞走了。
神君的神情如常,徐徐站起身。
花浔沉闷地跟上前,却又想到什么,看向西厢房:“不叫上金修士吗?”
侍女忙应:“回花修士,金修士早已前去了。”
这个金焕,为了金子可真是拼。
花浔默默地想。
到达陈长彦的卧房时,金焕果然已经到了,只是却再不见昨日的和善,也没有半年前的混不吝,反而显得有些阴沉,一人坐在主座之上,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魔修当真如此性情多变?
这么想着,花浔不由朝他看去一眼,没想到正迎上他望来的目光。
花浔一怔,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熟悉的惊惧感,后背似有冷意沿着脊梁缓缓爬升。
金焕似也顿住,僵硬片刻后便收回了视线,再未朝她望来一眼。
花浔轻舒一口气,走到神君身侧,同早已候在床边的李氏与方青莲说出自己入梦的法子。
李氏和方青莲俱是一愣:“入梦?”
“如此一来便能看到长彦的生平?”
花浔颔首:“可以这样说。”
方青莲睫毛轻动,似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垂下眼帘,没有言语。
李氏却迟疑起来,好一会儿才道:“便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花浔不解地蹙眉:“人的记忆浩瀚如海,谁也不知陈公子的心魂被封印在哪里,若不去察看,如何能找到心魂,唤醒他?”
李氏飞快扫了眼方青莲,又沉吟了半晌,才硬着头皮点头:“罢了,只要能唤醒我儿,花修士要入梦就入吧。”
花浔瞧她望去一眼,又看向神君:“先生,我去了。”
神君颔首:“休要沉迷其中,若不然,极易被其同化,化为其梦中的陌路人。”
这些花浔早已知晓,郑重地点点头,又朝金焕看了一眼:“金修士,我先去了。”
“金焕”看向她。
许是他鲜少将她的那点修为看在眼中,此刻才发觉,比起半年前,她的法力竟精进了不少。
花浔不知金焕心中所想,静坐在床边的茶榻上,默念心诀,驱使法力游走,瞬间身子一轻,下刻灵识化作一抹浅蓝光芒钻入陈长彦的眉心。
花浔再睁开眼,只觉自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