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苍白发抖,嗓子?像是被什么黏住一般发不出来声音, 江却尘靠得越来越近, 近得他可以闻见对方身上潮湿和血腥混在一起的不知名香气?,让他很容易就联想到对方前?几天死亡时,浴室里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老公。”江却尘又低低地喊了他一声。
他总是这样, 说?话低低的, 低着头, 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窝囊劲,让左峻曜看?见就忍不住心生厌烦。
他现在也这样。
声音轻轻的,消瘦的肩膀上散乱着湿漉漉的长发,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在黑暗中显得诡异。
一步、两步、三步, 江却尘越靠越近, 出于?生物本能, 左峻曜脑中瞬间警铃大?作,转身就要?跑开。不曾想,他刚转过身,地下室的门“砰”地一声就关上了。
明明没有风!
左峻曜咽了咽口水,拧了拧门把?手,门纹丝不动。
侧旁突然袭来一股阴风,左峻曜感知到了什么, 僵硬地转过身去,才发现他和江却尘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看?清楚对方睫毛的程度了。
湿漉漉的睫毛垂着,像是被打?湿了翅膀暂且休息的蝴蝶一般。
到了这个地步,左峻曜居然不合时宜地想,好漂亮的Omega。
脆弱的、美丽的、惹人怜爱的。
下一秒,他的下身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先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啊!!!”
他跪倒在地上,剧痛迫使?冷汗流了满身,他浑身都在发抖、打?颤,牙关像是失控的切割机咬破了嘴唇和舌尖,血腥味更浓了。
“老公,”江却尘缓缓蹲下了身子?,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我知道你的自卑和不甘,既然这样,我就帮你从源头解决了这个问?题,你不要?再欺负我了,好不好呀?”
他笑得天真又无辜,眼睛却是一片阴恻恻的冰冷,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看?得人后脊发凉。
噩梦般的恐怖。
可是身上的疼痛又在不断提醒左峻曜,这不是梦。
——他死去的妻子?,化作怨鬼来复仇了!
不知是身上的疼痛还是神经上的刺激,左峻曜猛地吐出一口血,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救护车的呜鸣声响了起来,闪烁的灯光照亮一片夜空。
左怀风打?开地下室的门,江却尘把?手里的刀扔在地上,鲜血缓缓流过锋利的刀尖,在地上淤积了成了一小滩,刀尖反射着冰冷的光。
“就这样把?他阉了?”左怀风看?了眼江却尘方才手起刀落割下来的东西,嫌恶的同?时,没由来也觉得一疼。
江却尘微微颔首,慢条斯理地走了出去:“交给你了。”
丝毫不见有半分伤人的心虚感。
“知道了。”
左怀风应了下来,也没有半分助纣为虐的不适感。
在心狠手辣方面,他俩有着浑似天生一对的默契感。
……
左峻曜浑浑噩噩地醒过来时,一时还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