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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深不可测?嗯,他到现在也没完全摸透这闷葫芦。
行为古怪?是有点,不过刚才基本问清楚了,没问题。
不对劲的地方……除了家庭方面,好像真没有了?
时钦放下手机,抬头直直望向正剥葡萄的迟砚,试探着问:“老公,你跟以前那个家……是不是早就断了?”
听到这声软乎乎的“老公”,迟砚绷着的情绪松了些。他别的不担心,就担心这傻子闹起脾气来不管不顾,再哭一通鼻子,今晚谁都别睡了。
“嗯,断了。”迟砚简短带过,“我妈接受不了同性恋。”
“……”时钦瞬间噤声,胸口闷闷的,密密麻麻的愧疚刺着他的心,开始疼了,如果当年不是他贴了那封情书……真是他造成的这结果。
他喉结动了动,忍不住小心翼翼问:“那你跟周焕,也断了?”
“没有,偶尔联系。”迟砚低着头,剥葡萄的手没停。
操……还好还好。时钦就怕早上那梦是真的,还有联系说明这兄弟俩没反目成仇,他心里的负罪感也减轻了些,顺口多问一嘴:“那周焕现在到底在哪儿?”
迟砚:“澳洲。”
时钦这会儿信了大半:“他真在当水管工?”
迟砚:“嗯。他不是读书的料。”
提起周焕,时钦冷不丁想起遗漏的关键:“操,是不是你让周焕来接近我的?看我带他玩,给他送东西,你心里不痛快,就在我面前故意装模作样,没事找事?”
时钦最近嗜甜,几乎没有不爱吃的水果。迟砚耐着性子,一颗一颗亲手给葡萄剥皮,用叉子对半剖开,仔细挑出葡萄籽,装碟里。听时钦这么问,他抬起眼,望向对方那兴师问罪的傻样,倒像是占了十足的理。
这傻子忘性大,大概早忘了当初是怎么一回事。
说出来抹了这傻子的面子,迟砚顺着时钦认下:“嗯。”
“你大爷的!”时钦又气又怨,却没真的动怒,“喜欢我你他妈直说啊!搞这些弯弯绕绕的,谁猜得透?”心里那点负罪感顷刻烟消云散,这下理直气壮起来,“那你到底有没有周焕的微信?”
迟砚:“没有。”
时钦满脸狐疑:“你刚才是不是骗我?其实跟周焕也断了?你上下嘴皮一碰,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没断就把他电话给我,我亲自跟他打个招呼。”
他眼巴巴等了会儿,见迟砚放下叉子,擦干净手,拿出手机,以为真能要到周焕的联系方式。等手机一响,他赶紧点开微信消息,竟是闷葫芦发来的一张照片。
只一眼,时钦的眼睛就直了,当场呆若木鸡。
“他工作忙,”迟砚提醒,“别打扰他。”
照片里的男人身形健硕挺拔,跟时钦记忆中那个清瘦的小跟屁虫判若两人。
周焕留着利落的刺猬寸头,肌肤小麦色,黑色背心裹着紧实的肌肉,工装裤上沾满了深浅不一的污渍,显然刚结束现场工作。最扎眼的是他整条左臂,大片墨色文身从小臂一直蔓延到肩头。他对着镜头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还比了个大拇指,那活脱脱的硬汉模样,哪还有半点当年的影子?
“这他妈是周焕???”时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这肌肉是天天跟袋鼠打架练出来的?操!个子蹿这么高,这么结实,怎么还文了个花臂?”
没等他放大细看,照片已被撤回。
时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