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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完瘫在床上,霉味从枕头套里钻出来,熏得他感觉自己好像也在发霉。就连这间简陋的屋子,明天过后也住不起了。

他把背包紧紧抱在怀里,习惯性地蜷缩起来,自我安慰:至少报答过赵萍了。其他的债,下辈子再说吧。反正下辈子他不要再做人了,做猪做狗都随便。

晚上睡前,时钦不放心鞋子里的四百块钱,拿出来摸了摸,低头把全身看了一遍,最后藏在了自认最安全的地方。

夜里睡得不踏实,他迷迷糊糊又做起了梦。

梦里,他攥紧手机,对那头撕心裂肺地哭着吼:“韩武是你儿子,我就不是么?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可电话那头的男人只有无奈的叹气,一遍遍地说:“小钦啊,爸爸没办法,爸爸也疼你,是爸爸没能力了,晚了啊,都晚了,你好好的,别再惹你妈生气,活着就好,只要有口气在,什么都会好的。”

活着哪里会好?我越来越烂了啊……

你们回来管管我好不好?我听话,再也不惹事了……

时钦慢慢睁开酸胀的眼睛,盯着满是霉斑的天花板,死死压抑着控制不住的呜咽,肩膀一抽一抽地抖。放任自己窝囊地哭了会儿,他抹了把脸,慢吞吞收拾好不多的行李,背着包离开了招待所。

像过去每一次的旅途,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

走一段,停一停。

不远处的一辆车里,凌默眼看时钦走进一家鞋店,买了双布鞋换上,随后坐在店门口的小马扎上,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布,埋着头,仔仔细细地擦拭那双换下来的运动鞋。

他侧头看向后座,见迟砚的目光也落在同一处,于是低声提醒:“他看样子没有回北城的打算,鞋可能要出手。”

迟砚看着那道身影,只是看着。

第18章 委屈想哭

把运动鞋擦得干干净净,时钦管鞋店老板娘要了个塑料袋,装好塞进背包,打算留到过年和赵萍帮他洗的棉袄一起穿。好久没凑春节的热闹,他盼着快点过年,快点到二十五岁。

而且鞋子太好,会影响他找工作。

背起包准备走,时钦瞥见身旁矮台子上堆着大红袜子和内裤,面料上绣了土气的黄“福”字,是他能嫌弃一辈子都不会穿的款。可这会儿多看了两眼,还是忍不住问老板娘价钱。

“袜子两块一双,裤衩子六块。”

内裤只有三条,换洗的在招待所里没晾干。时钦暗嘲自己封建迷信,信了算命的鬼话,现在又信这个,其实也就少抽两包烟的事。 W?a?n?g?址?f?a?B?u?Y?e?????ū?????n????0????⑤??????o??

他决定买个心安,当即掏出零碎,数出八块钱给老板娘,把新内裤揣进包,坐下来换袜子,还苦中作乐地搭话:“老板娘,本命年穿红色是不是真能挡灾啊?”

“那可不,”老板娘应道,“红色喜庆,本命年就得穿红的,给自个儿寻个好彩头。”

新袜子裹上脚,鲜亮的颜色从裤脚露出来,仿佛真能寻到好彩头。时钦沉在心底的阴霾散去了大半,扬声谢过老板娘,背上包继续前行。只要看见张贴招工启事的门脸儿,他就会停下。

整条街上,凌默估计找不出第二个比自己更头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