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动情景:“去九江郡和建安郡那次,他明明性子很好的,人也开朗,办事果断利落,还时常与我们说笑,对春桃和糖霜都很是照顾体贴。”
她记得分外分明,那时七叔也将小蛮照顾得无微不至,“小蛮有事没事就往船的二层跑,甚至夜里还宿在他舱房外间的小榻上,从未传出任何不妥的言语。”
这样一个内心细致又可靠的人,怎会如眼前这般忐忑慌乱?景春熙实在无法相信,也无法将眼前的他与记忆中的他重叠起来。
“那就把酒戒了。”那边传来胥定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声音,仿佛在下达一道军令,“以你的心性和定力,这还能算是个事?再说,你跟了大哥这么多年,也从未见你真正发过酒疯,失过态。”
“就是,”景春熙顺势接话,声音温婉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她上前几步,目光恳切地看着阿七,“而且春桃性子极好,最是明事理,又是个能干体贴的,绝不会与你无理取闹,她会懂你的。”
她迈步向前的时候,景秋蓉想拉都拉不住,只得也跟着走过去,柔声附和道:“大不了成亲后,也从府里拨一个稳妥的婆子或是机灵的丫鬟过去伺候着,家里大小事务都有人打理得服服帖帖,你回家后就是想吵架都找不着由头,只管安心过日子便是。”
坐着的两人闻声立刻站起身来,昭昭果然正被阿七以一种极其别扭且小心翼翼的姿势抱在怀中,他的双臂僵硬地环着,那姿势生涩得仿佛捧着一件价值连城却又易碎的珍宝,生怕一不小心就磕了碰了。
W?a?n?g?址?F?a?B?u?Y?e???f???????n?2?0?????????????m
第890章 阿七的顾虑
“秋蓉,你怎么来了?”胥定淳连忙上前两步,脸上堆着惯有的、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试图冲淡有些紧张的气氛。
“夫人,小姐,”阿七慌忙行礼,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因为手中还抱着个软乎乎的小人儿,动作更是显得手忙脚乱,差点绊到自己的脚。
“我说得不对吗?”景秋蓉继续温言劝说,同时极为自然地伸出手,动作流畅地从阿七那僵硬的臂弯里接过女儿,轻轻拍抚着,“这种莫须有的事,你自己凭空想出来的担忧,何必硬往自己身上套?平白折磨自己。”
“就说吧!”胥定淳见状,重重拍了拍阿七结实的肩头,语气笃定,“郡主院里的春桃,你看行不行?是个好姑娘吧?”
见阿七依旧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眉头锁得紧紧的,景春熙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生气,脱口而出:“还是你心里其实嫌弃她是个丫鬟,配不上你如今的身份?你可别——”
“我没嫌弃!”阿七急急打断,话音未落就又猛地低下头去,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一般。
景春熙那句“后悔”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急切地抢了白。
只见阿七猛地转过脸去,侧对着他们,分明是不愿让他们看见自己脸上此刻的挣扎与痛苦。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难以化开的苦涩:“我是怕…怕委屈了她。我这样的人…”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用力到指节都微微发白。
那一次九江、建安郡之行,同船共处,他早就默默看清春桃是个多么好的姑娘——聪明伶俐又能干,手脚勤快,心地善良体贴。
虽然有时对糖霜和小蛮时常说教,但说出的每句话都在情在理,都是为了她们好。
她的容貌虽非令人惊艳的绝色,但也清秀端正,笑起来眉眼弯弯,配他这般年岁已不小、家境寻常,尤其是一双在战场上沾过无数鲜血的手的人,已是绰绰有余,他心里唯有感激,哪里敢有半分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