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看着仍微微打颤的琴弦,片刻后还是将双手覆了上去,笛声本悠扬,应和间无形化解了琴声的哀愁,倒有几分吟游诗人的洒脱之感。
甄嬛如方才一般闭上双目,可心却再不能如方才般平静。
一曲终了,二人都未开口,只是池塘中微微摇晃的小船暴露了他的踪迹。
甄嬛也不知为何,鬼迷心窍的也不想将窗子合上,目光飘忽的落在那艘小船上。
半晌,一双手从船边围挡中缓缓伸了出来,像是攥着什么东西轻轻一抛,那东西便轻飘飘的落在岸上。
甄嬛顺着看去,是一只带着弯弯绕绕藤蔓的淡紫色牵牛花。
弘昭这边看的恨不得抓把瓜子过一过追剧的瘾。
在前期基本都被他更改的面目全非之后,这两人居然还能因着千丝万缕的偶然联系到一起。不得不说当真是有命定的缘分在的。
可他也没忘了他本来是要监视什么的,在甄嬛视角的监控器中,已经多日不曾见过浣碧的身影了。
零零碎碎从流珠和槿汐对话中他拼凑出来,浣碧自从被皇上责骂之后,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愿见人,连吃饭都是流珠端了送进去,这样已经有些时日了。
在她们眼中,浣碧连房门都没出来过,更别提离开碧桐书院的。
可现在温宜还好生生的养在曹贵人自己这,那木薯粉一事也不成立了啊?
弘昭这边还没想明白,皇后的动作却更快一步。
就甄嬛中毒一事,顺藤摸瓜的抓住了小印子和花穗,同茯苓一同关到了慎刑司里。
茯苓着实算不上什么硬骨头,知道自己撑不住刑罚寻死了两次,可回回都叫给拦了下来。可饶是这样还是窝窝囊囊哆哆嗦嗦的硬挺着一句不肯说。
可就在今早,不知是抽了什么风,嚷嚷着有要事要禀报皇后娘娘。
不待人细问,一股脑的将「原原本本」的计划全都吐了出来。
她说——“奴婢只是最末的一个棋子,不知究竟是谁主导,只知道安排奴婢的人是菀答应身边的康禄海,他给了奴婢一百两银子,同奴婢说只需适时抱着衣服出现即可,其余的不用管。”
慎刑司的人不敢耽误,立刻上报给了皇后。
甄嬛看着又突然闯入的侍卫,拖拽着将康禄海和他另一个徒弟带出了碧桐书院,神情从一开始见花穗和小印子的震惊已经渐渐变成麻木。
康禄海不是个忠心的这她是知道的,只是事已至此她被禁足在这方寸之地,得不到好处又能要求谁从一而终呢,就是不知这次他是与哪件事情惹上了干系。
她身边当真是疏漏的如同筛子一般了。
康禄海面对着重重指控自然是不认的,可掌刑之人不知道是得了谁的授意,手下的格外重,不过半天,一份带着鲜红手印的认罪书就送到了皇上面前。
胤禛单手拿着这张薄薄的纸,面色越看越是凝重——“受丽贵人指使,给菀答应下毒,陷害菀答应假孕,陷害惠嫔假孕,给惠嫔下药...”
他将手中的纸往身旁皇后处一递,冷声说道——“好啊,朕的后宫竟还有如此毒妇,当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皇后一脸为难的看完,看了看下首仿若无事发生的年世兰,不甘心就被她这么躲过,犹豫着开口“皇上,刘畚还没有找到,这份证词是不是还要商榷一下...”
“不必。”皇上抬抬手打断她的话——“刘畚继续追查,只是丽贵人也确实可恶,证据确凿,朕也容不下她。”
“苏培盛。”他目不斜视的唤了一声——“传朕旨意,着丽贵人废为庶人,冷宫安置。另晋菀答应为贵人,此间事了也该对她多些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