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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抬脚欲走:“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费尽心思接近我意图明显,我劝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林月疏眨眨眼:“怎么?不是好人呢。”

裴少珩眉头一皱,扭头看着林月疏。

林月疏脸上?的表情满是天真无邪:

“我听?说, 你打过所有的案子从没输过一次,你应该是个胜负欲很强的人,这样的人放弃只差一步就能胜利的比赛,凭着本能先?来关心我,人下意识的举动不会错的。”

沉默了许久,林月疏抬头望着天际浮动的云:

“你应该看出?来我是故意摔倒,故意输掉比赛的吧。”

裴少珩翕了翕眼。是啊,哪有人腾空跃起最后膝盖着地的。

“但你看到我受伤还是不顾一切地来了。”林月疏歪头笑,“比起输赢,你更在乎同伴。”

裴少珩瞳孔骤然一扩。

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他。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说是为底层人民辩护,也不过是因为这种案子难打,但他可以不择手段地赢,哪怕对?面才是占理的一方,哪怕对?方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没人性。

但他没有退路了。

“六岁那年,父母离婚了。”裴少珩的声音轻轻的,像是陷入了旧时的回?忆。

“父母都是律师出?身?,和心中?人民大过天的父亲不同,母亲是很厉害的大状,只为有钱人辩护,颠倒黑白,枉顾人命。”

“后来,母亲嫌弃父亲一辈子不会变通,一辈子受穷,在父亲百般哀求下,她还是提着行李箱离开了。”

“六岁的我不懂母亲为什么?要离开,在大雨夜追着母亲的车一路跑,摔倒了,磕得头破血流,母亲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林月疏托着腮静静倾听?,脑子里晃晃悠悠冒出?那个上?吊自杀的女人。

裴少珩笑笑:

“爷爷曾经问?过我恨不恨她,我说不恨,我无法憎恨一个每晚抱着我讲故事的人,哪怕再忙也要坐最后一班飞机从外地赶回?来为我庆生的人,一个不停不停说爱我的人。”

“那时年纪小,不懂母亲为什么?离开,将所有责任归咎于自己的平庸,于是从初中?起就开始参加模拟法庭社团,学着弄明白那些枯燥繁琐的法律条例,终于,在大学时鼓起勇气给母亲打了电话。”

“那天我代表学校参加全?国公?诉精英竞赛,想让母亲看到我长大了,变成了和她一样无往而不胜的大律师。母亲知道后,第?一次没再拒绝我见面的请求,还带了她的重?组家庭看我打比赛。”

说到这,裴少珩陡然沉默了。

林月疏正听?得热闹,伸长脖子追问?“然后呢”。

漫长的沉默,云朵变换了无数的形状,暖意的风送来了裴少珩冰冷的语调:

“输了,对?方实力强劲,我技不如人,三个来回?都没打下来,被对?方掐着命门打,招招致命。”

说完,裴少珩忽然抿起嘴巴,努力收束着情绪。

“然后呢。”林月疏小心翼翼问?。

裴少珩转过身?,笑了下:

“失败的孩子想寻求母亲的安慰,却只看到母亲离去的背影,以及对?她第?二个儿子说着……”

“你要努力,绝不可以输,失败是很丢人的事,是一辈子的耻辱。”

林月疏点头,点头。

偏执的人,大多是童年没那么?幸运,所以成人后才想要不计后果地弥补曾经的缺失。

“裴哥。”林月疏斟酌片刻,“我一直觉得,一个人能把能力范围内的事做到最好,就已经很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