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道了句:
“说说吧。”
语焉不详的?三个字,林月疏很清楚他要他说什么。
那么厉害的?人,因为一具尸体失控了。
林月疏转了个身背对着霍屹森,闭着眼嘟哝“没什么要说的?”。
看不见?对方的?脸,把?今晚所见?的?一切忘记,清空思路,这样他的?短板和缺陷就会彻底消失。
红灯前,车子停下。
冬日一抹冷色的?阳光穿进车窗,林月疏眯了眯眼,这时,感到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腰。
缓慢的?,温柔的?,充满安慰的?。
林月疏缓缓翕了眼,嘴巴里还塞着衣领一角,含糊不清地?叫了声:
“妈妈……”
……
“咔嚓!”、“嘭咚!”
四岁的?林月疏握着只剩指甲盖大小的?蜡笔,坐在垃圾堆一样的?地?板上,呆呆看向门口。
身着艳丽短裙的?女人跌跌撞撞破门而入,咳嗽不停,像是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她猛地?往满地?垃圾里一倒,浓重的?酒气和垃圾发出?的?酸腐融合一起。
女人缓了好半天?,随手拿过空易拉罐朝四岁小孩砸过去:
“你这个……扫把?星,过来啊!”
林月疏放下蜡笔头,小心?翼翼踏过遍地?垃圾,歪歪扭扭走到化妆台前,踩着小凳子爬上去,拿起卸妆油和面巾。
他稚嫩的?小手发育尚不完全,却能娴熟地?抹掉妈妈脸上厚重的?粉底。
妈妈每天?都是这样,化着很浓的?妆,喝得酩酊大醉地?回来。林月疏知道自己不聪明?也?没有眼力见?,惹得妈妈每次都很生气,地?上有什么捡什么,全往他身上招呼。
听?隔壁婶婶说,妈妈是陪酒女,林月疏不知道陪酒女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妈妈经常带不同男人回家,然后把?他推去隔壁婶婶家,厚着脸皮要婶婶给他饭吃。
偶尔,婶婶也?会握着他青紫交叠的?小手,心?疼地?问他:
“要不要,婶婶送你去福利院。”
四岁的?林月疏只懂摇头:“不行?,妈妈说,爸爸很快就来找我们了。”
他偶尔会从大嘴巴的?邻居那听?到,说妈妈是陪酒女,和客人私定终身给他生了孩子,和客人约定好,两?个人一起努力攒钱离开这里,做个小本?生意,过好日子。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客人真的?很努力,努力到这几年?间没有露过一面。
妈妈老了,没有以前漂亮了,找她的?客人也?越来越少,好心?的?隔壁婶婶也?被女儿接到了大城市里。
黄昏中,五岁的?林月疏从化妆台底下钻出?来,捏着一枚干瘪的?花生,笑得很开心?。
看,今晚的?晚饭有着落了。
他咬着花生,听?着门外传来妈妈撕心?裂肺的?尖叫:
“你闭嘴!你这猪头三八!”
而后是陌生人的?声音:
“那个人要是会回来早就回来了,你看你儿子瘦的?,这么多年?你给他吃过一顿饱饭没,洗把?脸清醒清醒,找份正经工作好好生活吧!好心?劝你还骂我,活该没人要你!”
接着,门外传来打斗声,伴随着女人们的?叫声。
妈妈从门外扑进来,带着一脸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