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榆笑笑:“我们也不是小孩。”
“怎么不是?”索菲亚指着他说:“就是。”
纪思榆腼腆起来,不说话,索菲亚撞了下他的手臂,他把视线从不远处的安山蓝身上收回来,轻声问:“怎么了?”
“甜心。”
“嗯?”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
纪思榆僵了好一会儿,睫毛被风吹乱,他缓缓闭眼,又睁开,转脸看向索菲亚,这次完全直面自己的心。
“嗯,有。”
索菲亚很夸张地捂住嘴巴,“天哪,我就说。”
她在原地转了一圈,还是很震惊,“好吧,我很想问是谁,但你不愿意讲也没关系,我早晚会知道。”
纪思榆捧着怀里的酒以及掌心里的糖果,垂眸不语,额前发丝凌乱,雾气弥漫的眼睛没什么光彩,他突然跟索菲亚说:“好希望冬天快点过去。”
索菲亚拍拍他的肩说:“甜心,冬天不会很长的,你需要一点耐心。”
第20章 不眠夜
安山蓝去联盟军队的日子逐渐接近,舍不得的不只有纪思榆一个,明明这个新年还没到,又要送他离开,他会跟着岛城的队伍一同离开这里,安年在他即将出发前往岛城的前一周给他做了副新手套,挑了个清晨又带他去集市,总说把该买的都买齐,剩下的要是带不走就留在家里等他回来用。
纪思榆最近在卫生所呆的时间越来越久,经常得要忙到将近七点才能到家,冬天夜里黑得快,安年给了他一个手电,打着光回来也不用怕,索菲亚门前的两个雪人已经无暇顾及,孤零零地七倒八歪,他尝试重新给它们堆好,但奈何夜里光线实在不清晰,费了好大劲也没能恢复成原样,他就只能蹲在残败的雪人面前踩着自己的影子叹气。
脚下深厚的积雪还没有淹没他的小腿,等安山蓝离开,岛城最严寒的冬天才会来临。
这样也好,不用在这里度过难捱的寒冬。
夜里空余的时候总想着给安山蓝做点东西,学着安年用家里剩下的布料缝了块手帕,纯白色的棉布在最角落里用深蓝色的丝线钩着安山蓝的名字,还有一只鸟,只不过鸟花了他很长时间,总是钩不好,不停拆了缝,缝了拆,好在最后结果还算满意,他小心翼翼把手帕收起来,跟写着Alpha守则第一条的笔记本放在抽屉里。
最近都没有再一起睡,即使被窝里有着灌满热水的玻璃瓶依旧会在半夜被冻醒,突然间很想念小雀的怀抱,靠着回忆里的体温才勉强继续入睡。
安年最近似乎总有话对他说,但每次他耐心等待时安年就朝他笑笑说没事。
分别在即,纪思榆满腔的不舍还带着莫须有的委屈,让他紧紧抱住安年,湿润的眼睛在对方肩头擦过,安年此时就会拍拍他的背问他怎么了,他只会轻轻摇头然后喊妈妈。
他已经喊了安年好久好久的妈妈,从那张黑白照片起,无数次想象过妈妈会长什么样,是会很温柔还是会在他犯错时发脾气,他都接受,也都喜欢,那是他期待了很久的家人,可安年从来没对他发过脾气,因为安年总说,思榆是乖小孩,怎么可以对乖小孩生气?
就像小时候不断祈祷自己一定要长的像爸爸或者妈妈一样,纪思榆不知道从何时起开始祈祷自己要永远留在这里,他要做安年一辈子的乖小孩。
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可能无法兑现承诺,心脏就像被人剜了一刀,血液流经他的肺部跟喉管,总忍不住想哭。
岛城医院送来的文件已经签上他的名字,或许就在小雀离开岛城后不久,他也要离开。
纪思榆再也不是一个乖小孩。
但他仍旧希望,不论是纪泱南还是安年,都能够原谅他。
早出晚归的作息让纪思榆很少能跟安山蓝有独处的机会,安山蓝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他在周六下午三点回了家,卫生所的老医生跟他说,这段时间可以在家休息,就不用过来了,再有两天会新来一个Omega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