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思榆坐在他身边,上半身的衣服因为一晚上的翻来覆去变得皱巴而松垮,露着两条平直凹陷的锁骨,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安山蓝散在枕头上的黑发,心里一团乱麻。
他还在出神,安山蓝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说话时嗓音带着清晨没睡好的沙哑:“你看我干嘛?要我送你去吗?”
“什么?”纪思榆还没反应过来。
安山蓝自然而然越过他去开床头的灯,可能确实还没彻底醒困,他把下巴磕在纪思榆肩膀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你等我会儿。”
纪思榆脑子一热,这才意识到他说的话,连忙拒绝道:“不用,我不是这个意思。”
灯被打开,纪思榆被刺激得眯起眼,好半天才适应,他缓了缓才说:“你睡,没让你送我,我刚刚就是看......”
他话还没说完,安山蓝就直接朝他脸贴过来,苦橙叶的味道袭来,他的心跳又开始失衡。
“怎么了?”
“纪思榆,你病了吗?”安山蓝用手指背部碰他的脸,皱着眉说:“脸怎么这么红啊?”
纪思榆身子一僵,脸往旁边转,轻声道:“应该是太热了。”
“热?”安山蓝不明所以说:“有吗?”
“嗯。”纪思榆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点,他把衣服穿好,然后对安山蓝说:“真没生病,别担心。”
“那好吧。”
他其实还很困,在家睡觉比在军队舒服得多,他还想再躺躺,纪思榆替他把被子盖好,关了灯才走的。
外面下了一夜的雪,白茫茫一片,纪思榆戴着围巾跟帽子,潮湿的空气不断往他鼻子里钻,很痒,总想打喷嚏,从家里到卫生所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纪思榆挺享受这段路程的,数数雪地里的脚印子也不枯燥,只是今天在路上,他想着,或许不应该再跟小雀睡一张床了。
他已经十九岁,小雀也已经成年,即使是关系再亲密的兄弟,这样似乎也不太对。
尤其是Alpha的信息素会诱导他,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他知道,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来说是有吸引力的,小雀也不例外。
他们是亲人,小雀是弟弟,所以更加不该这样。
隔着围巾摸了摸后颈的腺体,他总觉得经过昨晚,腺体好像肿了,又热又胀。
纪思榆站在原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最后朝着卫生所走去。
卫生所是五年前医疗站改的,面积不大,人员也不多,平日里算不上忙,纪思榆在这里什么都做,只不过最近清闲,今天一早,便在这里看见了童尧。
童尧跟昨天一样的打扮,他好像真的不怕冷,夹克都是敞开的。
“纪思榆。”他手里拿了个塑料袋,看样子是来买药。
纪思榆愣了愣,见他从卫生所门前的台阶上下来,便说:“早上好,你病了?”
童尧摸了摸耳朵说:“是我妈,有点发烧,我来买药。”
“发烧了?”纪思榆提醒道:“那你回去记得把家里通通风,不要捂着,不然难退烧。”
面前的Omega脸颊微红,是从白皙皮肤里面透出的颜色,双眸明亮,一脸关心地提醒他,他难免心跳加速,一时半会儿也不想走,又找不到话题,只能接着昨天的话说:“你什么时候有空?”
纪思榆眨眨眼,说道:“可能都不太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