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听上去有点轻，“这么晚了，你干嘛还?不睡？明天米兰还?有比赛吧。”

“今天没跟你说上话，也?还?没恭喜你们进入决赛……”

“保罗。”

尤拉米尔盯着落地窗外头，驶离的车灯已经消失在?了街角，他?感觉自己的指尖正在?泛着寒意，仓促套了件衬衫的身体在?半夜的窗户边总感觉有点冷得过分。

“你……”后?悔吗？

想问出口的话停在?嘴边，这不是尤拉米尔会说的话，也?绝不是他?会对马尔蒂尼问出口的话，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在?马尔蒂尼把自己拎回家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没有后?悔的可能性了，他?这辈子都该被刻印上尤拉米尔的名字。

──他?别?想丢下自己一个人。

“你等着。”他?轻声?说道，“今年赢的人还?是我。”

马尔蒂尼忍不住失笑，“你就那么肯定我们会进决赛？”

“呵。”尤拉米尔懒得理他?，马尔蒂尼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还?能不懂？都多大的人了还?想要人家夸他?。

夸马尔蒂尼可以，但夸AC米兰不行，“你们能不能进决赛跟我又没关系，反正最后?拿到冠军的是我。”

马尔蒂尼敏锐的察觉到尤拉米尔的不对劲，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真生气的时?候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自己一个人窝着生闷气，马尔蒂尼还?是吃了好几次亏之后?才发现的。

“跟人吵架了吗？”

“……”

“吵就吵了，别?生闷气，真气不过就说给我听。”

“……跟你没关系。”

──得了，包是跟他?有关系的。

精通哄人技巧的马尔蒂尼三言两语把尤拉米尔哄去睡觉，等挂断电话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他?自己都困得不行，明天还?有比赛，他?很?快也?就沉沉睡去了。

而一切显然都没有马尔蒂尼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X

阿兰·史密斯的话刚说出口，他?就僵住了，意识到自己情绪上头的时?候说出口的话过于难听。

尽管尤拉米尔没有特别?跟阿兰讲过，但两个人谈恋爱之前，阿兰就去翻过尤拉米尔的相关专访与报导，他?八岁就被米兰的马尔蒂尼带回家里，被视作?米兰青训的明珠，大家都在?说他?的好运，说他?被巴雷西、马尔蒂尼等人看重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很?少有人注意到尤拉米尔的父母在?将他?送到了米兰青训之后?，就连年在?外奔波，一年可能都不会返回意大利两次，尤拉米尔跟马尔蒂尼相处的时?间比跟自己的父母要多多了。

尽管尤拉米尔从?来没说过，但阿兰·史密斯可以看出马尔蒂尼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但就算是再怎么重要的人，半夜一点半给小孩打电话也太超过了吧！这不是坏别?人好事吗！

“我不是……”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尤拉米尔的手?机那令人感到烦躁的铃声还在响着，阿兰艰难的开口，“我不是那个意思?。”

尤拉米尔没有开口，目光落在?了阿兰的身上，蓝色的眼珠看上去像是无机质的死物，里头曾经萦绕着的戏谑笑意跟活生生的情绪都消失得一干二?净。